他陡然察覺一絲寒涼攀上腳踝,不由顫了顫,轉向蕭錦詞,心中一聲暗罵。
爹的,這死小子又要砍他!
他急忙扭轉話鋒,“你獨一無二的吞魂能力會毀掉他的計劃,自從你一戰成名我就開始關注你的動向了!動向!”
不關注别的亂七八糟!
玉蒲衣站起身饒有興緻打量着他,似要看透他,“這麼說你還真會點算卦,你真是命修。”
他忽然湊近去看他的手,“你會用劍嗎?”
玉蒲衣越貼越近,透過束目帶看他的眼,“你的眼睛很好看,為何束眼?”
龍骧卻後退一步,唇角勾起,自行解了束目帶,“玉公子想看,奴家給您解開便是——”
束目帶飄落,勾在龍骧的脖頸上,一雙桃花目,羨煞癡情人。
此刻他目光楚楚,眼波似電,站在光影中,好一位明豔美人。
玉蒲衣愣在原地。
猜錯了嗎?
龍骧重新上前,面上的粉白油彩更為他增添兩分妩媚。
“玉公子可是覺得奴家面熟,奴家曾在多處戲館學習——”
玉蒲衣後退幾步,“我不認識你。”
龍骧見好就收,收攏袖子,施施然道,“我會注意樊轅樊仁的動向,随時給你們傳訊,先前說不合作,隻是因為我坐在這個受人擺布的位置上,龍骧,不可以合作。”
他伸出手,取下束目帶,一端随風飄向玉蒲衣,似在等他回握住,“但奴家,可以。”
玉蒲衣扯扯嘴角,抓住飄來飄去晃眼的束目帶,“知道了,合作愉快,龍奴。”
“奴家襄君。”龍骧暗自翻了個白眼。
隻聽“哐當”一聲,龍骧僵硬回首,之間自己方才坐着的金椅被切成兩半倒落在地。而玉蒲衣回身隻看到蕭錦詞遠去的衣角。
玉蒲衣立即松開束目帶,轉身欲走。
“順便說一下,離青泥是不太聽我話的我的人。”龍骧喊道。
玉蒲衣回頭一臉怨怼,“那你有什麼用?”
龍骧試探說,“增進你和他之間的感情?”
玉蒲衣化風而去。
昧谷多山石,玉蒲衣出殿門便迷了蹤迹。
無奈之下他隻得四處去尋蕭錦詞的蹤迹,好巧不巧,這一尋竟碰到了禾鹭。
禾鹭已經發現他了,再躲藏也是沒必要。
玉蒲衣硬着頭皮站在原地。
“你來了!”禾鹭跑過來,她眼中閃爍着玉蒲衣看不懂的神采,“你終于回來了——”
“我?”玉蒲衣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沒易容啊。
“從前許多事我身不由己,”禾鹭歎道,“但我一直知曉你,知曉那場雪是你為我而下。”
大雪拂面,他是最溫柔的一縷風。
玉蒲衣默了一瞬,“這不會是你害我被仙盟追捕的緣由罷?”
“正是!”禾鹭點頭,“地宗、仙盟、乃至整個正道算什麼破地方,這裡不好嗎?”
她美目流轉,神采奕奕,看起來這裡的确比地宗養人。
玉蒲衣抿唇,他就說,做好事不能留名,他隻是不小心留下一點點痕迹!竟倒黴至此!
“你不要生氣。”禾鹭小聲道,“我運作過了,仙盟早就将你的追捕令抛之腦後,你不喜歡這裡,回去也是不會有人管的。”
玉蒲衣氣笑了,“謝謝?”
他看着禾鹭長發中的一根蒲絲飛揚,隐現綠意。
隻要他想——
“這面鏡子還給你。”禾鹭突然取出天水之鏡遞給他。
玉蒲衣愣愣接過,這算怎麼回事?
“你還喜歡什麼,我送你?”禾鹭又問他。
“沒,沒了,不用。”玉蒲衣徹底懵了,“你拿這鏡子,就是為了還給我?”
禾鹭颔首,“對,我見你落在那裡了。”
玉蒲衣徹底沉默。
“說起來,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禾鹭一笑,“特意來殺我也算。”
這女的瘋了。玉蒲衣想。
但他現在靈海虛乏,動靜還不能鬧得太大——
禾鹭貼近他,四個像程術的魔修圍在四周,玉蒲衣退無可退。
“你為什麼不動呢?”禾鹭輕輕捋順玉蒲衣有些淩亂的發絲,“是沒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