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将蕭錦詞拽了回來,“我信你。”
“但我不知道你為何信我。”
離青泥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一言不發。
“就憑你拉住了他未出口的話。”蕭蘭夜笑着看向貼着的二人,“我生為籌碼,母親剛剛将我生下時,他,我的老子,就将我抱走了。”
為了讓蕭母也找不到,他老子将他随便丢到了一處小城。
這一丢,蕭蘭夜便長大了。
蕭母根本不在意這個孩子。
最後還是他那個老子巴巴把他送了回去。
青雲會,與其說将計就計,不如說是蕭蘭夜在試探母心。
“你演技真好。”玉蒲衣感歎,“不要再說下去了,叫哥就行。”
蕭蘭夜也不覺得有什麼,他說出來,玉蒲衣才會信,他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玉蒲衣不願揭他傷疤,他偏偏要說。
他果然是個心腸極好,會同情他的人。
也是會為了朋友,舍生忘死之人。
他賭對了。
“為表誠意,闫歡案,我查出來了。”蕭蘭夜指了指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梁十。
梁十大聲咳嗽兩聲,眼神掃過玉蒲衣攬着蕭錦詞一直沒放的手臂。
玉蒲衣若無其事松開。
蕭錦詞看了一眼梁十,“你病了?站遠些。”
梁十摸了摸鼻尖,好兇啊。
“無需菡萏仙招供,因為這件事便是我那個便宜爹與她合謀,目的自然是掉你離開。”蕭蘭夜對着玉蒲衣道,“菡萏仙不知道你的存在,真的以為是會讓蕭錦詞脫離險境。”
“糊塗賬。”梁十咕哝道。
玉蒲衣颔首,“此事回頭再——”
“菡萏仙為何要幫我脫險?”蕭錦詞問。
“她心悅你父親,自然愛屋及烏。”蕭蘭夜脫口而出。
蕭錦詞默然,而後看向抿唇的玉蒲衣,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梁十。
蕭蘭夜說完才發覺不妥。
“抱歉哈,我沒别的意思——”
“你早就知道了?”蕭錦詞不理會蕭蘭夜,隻問玉蒲衣。
玉蒲衣嗯了一聲,“此事是她與虎謀皮,闫歡是被魔修所殺,怪不得旁人——”
蕭錦詞哦了一聲,玉蒲衣住了嘴。
他們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其實這不重要,他也不覺得尴尬。
但是玉蒲衣,也選擇閉口不言。
他們是知交,是最了解彼此的,為何不語?
是有了别人麼?
離青泥左看看又看看,在這個尴尬時刻挺身而出,“所以,我們來這個垂雲秘境,是做什麼的?”
“來驗證,仙盟之中,到底那個叛徒是誰。”蕭蘭夜擡手指向前方,衆人望去,雲霧盡散,一道大陣躲在其後,正散着奪目光華。
離青泥努努嘴,有啥可驗的,沒準整個都是呢。
“我的小徒弟張免天賦是通靈,我們查到一隻怨魂的記憶,線索指向這裡。”梁十解釋道。
張免站在一旁略略羞澀。
“真是厲害的孩子。”玉蒲衣贊道。
“這是,幻陣?”離青泥打量着那些金黃色的紋路,似是有些畏懼。
張免點頭,“我窺得其中一角,這似乎是某位大能的記憶碎片而織出來的幻境。”
離青泥哦了一聲,不是自己的就好。
“就是蕭盟主的。”蕭蘭夜不以為意,大咧咧說出來,“我查探許久到了此處。”
蕭盟主,玉蒲衣望了他一眼,不認父母,卻對魔修異常仇視。
看來這小子的生長環境很惡劣,也遇見過真心對待自己的長輩。
衆人又互相讨論一番,便紛紛向前,沒入金光。
玉蒲衣再度睜眼時,發現自己在一間柴房裡,旁邊還睡着個小童。
他擡眼看那小童的眉眼,竟有幾分熟悉——
夜色暗沉,他湊近仔細觀察,旋即大驚。
蕭錦詞?!
怎麼,變小了?
在玉蒲衣震駭的目光中,小錦詞睜開了雙眼,對上他的視線——
“怎麼了?”
稚嫩的童音響起,沉默了整個柴房。
沉默良久,玉蒲衣輕聲道,“我覺得咱們進陷阱了,師叔。”
他伸手過去,聲音甜膩,“小師叔——”
“怎麼辦?”
“掐我臉會想出解決辦法嗎?”
小錦詞憤憤。
柴房内二人正玩鬧,一道女聲從外間低低傳來。
“蕭郎!蕭郎!”
誰?玉蒲衣蹑手蹑腳過去,叫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