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回想起以前竹柏抱怨的樣子,捂嘴竊笑道:“柏君偷偷跟我說過,兄長很難教,多說幾句就鬧脾起,十天能教的還不如我半天學的多。”
他摸摸對方的頭:“現在你相信自己一點兒也不笨了吧?”
血牙點頭:“我以後會多學多用其他本領,變得更加聰明!”
“以後遇到别人胡說八道,你也不用灰心喪氣,理直氣壯地反駁就行。”
“嗯!”血牙終于恢複了精神,不過很快又想到一件事:“煙墨說的笨爹是什麼?是說我有爹嗎?”
沒想到對方竟然記住了,他不好繼續隐瞞:“他說的就是玄绀,那隻從佛面山出逃的獍獸。他也是你和醉仙顔的父親。”
或許是自小對爹沒有什麼概念,血牙并未因此受到打擊:“原來我和兄長不是同一個娘,卻是同一個爹。”
他暗自松了口氣:“不然怎麼會讓你叫他兄長?”
血牙顯出好奇:“你以前告訴我要躲開那隻逃出去的獍獸,他真的會吃掉我嗎?”
他無法确定:“我沒親眼見過,但據醉仙顔所說,你們有其他兄弟被玄绀吃掉。”
血牙意外道:“還有别的兄弟?”
“這件事我沒有親自問過醉仙顔,是竹柏和他聊天時無意間了解到,再私下告訴我的。”他思索道,“以我的了解,獍獸繁衍的意願并不強烈,留下諸多子嗣的情況更是從未聽說過,所以我對此其實有所懷疑。不過醉仙顔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對竹柏說謊,所以真相究竟是怎樣,我也不太清楚。”
血牙猶豫片刻:“要去問兄長嗎?”
他搖頭:“最好不要,我還沒能想起竹柏的下落,你現在過問他在魔域的經曆很容易惹惱他,回頭又對你亂發脾氣。即便是竹柏在時,也從來不會直截了當地問,都是借由别的話題旁敲側擊。”
血牙隻好放棄這個想法:“兄長在魔域是不是過得很不開心呢?”
“應該是,不然他不會冒死逃出來。當時他遍體鱗傷隻剩一口氣,顯然在沖破封印前經過一番激烈,若不是我恰好就在附近巡視,及時發現了封印的異狀,他很可能就那麼死了。”
回想起醉仙顔的态度,血牙為他鳴不平:“你明明救了兄長,他怎麼還對你這麼兇?”
“應該是因為在意竹柏吧,青要和我親近,你不也會生氣?”
血牙重新抱緊他:“你和青要又不一樣,我從來沒見過你抱竹柏,更不會抱着不撒手。”
他難以想象自己抱着竹柏不撒手的場面,不由得笑道:“我和竹柏可不講究這個,見面最多喝酒聊天。不過确實有人喜歡親近的動作,尤其是兄弟好友之間久别重逢。”
“我知道。我也見過有人見面抱一下,都是很快就放手了。他要是像那樣,我也不會生氣。”
應該是連日在嘈雜的客棧無法安眠,血牙窩在他懷裡抱怨了沒幾句就顯出倦意。
即便外面已是隆冬時節,無境之林依然溫暖如故。兩人找了塊幹淨整齊的草地躺下,幕天席地别有一番惬意。
懷裡很快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卻不能像血牙那樣酣然入夢。這一次他想起了很多東西,有一些甚至颠覆了之前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