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空蕩殿中似有什麼物什摔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隔了許久,隻見黑暗中燃起一點蔚藍星光,一雙顔色極為漂亮的眼睛出現在黑夜裡,那雙眼眸輕眨,随即使整個殿中紅燭燃起。
燭火照亮了男人的面龐,也照亮了他身着的翠色金線,衣擺處的騰龍張牙舞爪,是華麗的翠金色。
負霜低眸,看向了手中那盞脆弱的花燈。
推開門的摧玉當即跪下,“見過尊主。”
花燈尚未合攏,負霜自然也看見了花燈中那飄逸靈動的字體,他微微閉眸,沙啞的嗓音從傀儡身體中傳出,“阿雪去了何處?”
“禀尊主,仙尊得知鎮北門羅刹妖的消息,去了鎮北門。”
負霜亦或者沈弋輕輕歎了口氣,他将花燈小心收起,冰藍的眼中浮現出點點猩紅。
摧玉隻聽得他問,“命運,當真如此不可逆?”
摧玉不敢回答,将頭垂下。
“如此便不要告訴他我已回來的消息,我還要……去個地方。”
摧玉回道,“是”
——
昆侖山,清淨棧
撫顔身着紅裙,正嫌棄地拍掉裙擺的灰塵,她站在罪律閣前微微歎了口氣,“誰能知曉這位比我厲害的離峰主到底是怎麼死的,修真界正是動蕩時期,玉清将我升為峰主當真是怕我死的不夠快。”
負霜隐于暗處翠金色金線浮動,在暗中極為漂亮,他出手極快,便是重劍都使得像短刀一般,那血色長劍架在撫顔脖頸上時她都還未反應過來。
愣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脅迫了。
“别動。”男人聲線極為沙啞,冰冷的劍身讓撫顔輕微一抖。
随即撫峰主楚楚可憐地咬住了唇瓣,掐着柔情似水的聲線,“不知是哪位大人來罪律閣尋寶,在下可跟罪律閣主沒有任何關系。”
她像是夾給聾子聽,身後男人甚至不願意等她說完,擡腳踹開了門将面前女子推了進去。
守在外圍的弟子聽見響動揚聲問撫顔,“撫長老,可是出了何事?”
撫顔一時間都不明白這位搶劫的大能為何這般大膽,既是搶劫還敢大刀闊斧地一腳踹開門。
她被推進了罪律閣中踉跄着往前走了幾步,這才有空擡頭看着位搶劫的大能長相如何。
出乎意料地,這個男人意外的好看,撫顔不由得看愣了一瞬,随即在人冰冷的眼神中逐漸清醒,連忙回答外外面的弟子,“無事,隻是這門多年欠修有些損壞罷了。”
負霜将長劍收回劍鞘,朝着最上的座位而去,絲毫不見搭理撫顔,撫顔見他動作一時間沒有出聲。
負霜擡手覆上座椅背後,遂即扭轉一顆寶石,隻聽得咔嚓一聲座椅之後彈出來一個暗格,男人将其中物品拿出,随後毫不收斂地坐在了座椅之上,朝着下首女子淡身道,“請坐”
他這一招反客為主倒是驚到了撫顔,撫顔無語半響,最後依言坐下。
她一時不知該問這人是怎麼知曉背後暗格還是該問他到底是誰。
待在桌前坐下,負霜不知從哪拖出一盞不知放了多久的冷茶遞到了撫顔面前。
“請”
撫顔更加無語,不敢亂碰,隻得出聲詢問,“不知您是……”
撫顔從男人将刀架在她脖頸上開始便知曉自己不是男人的對手,此時認栽認得格外的快。
負霜将手中玉佩擡起,“你不需要知曉我是誰,隻需要知曉我是為雪明夜辦事。”
在他手中,正是雪遙峰出入令。
撫顔手中茶盞都險些握不住,驚得一瞬起了身。
“雪遙他……如今怎麼樣了。”
幾日前雪明夜宣布退出昆侖山,在昆侖中,幾乎上所有的峰主與雪明夜都說不上相熟,可幾乎下意識地,沒有一位峰主讨厭雪明夜,其中撫顔尤甚。
無數人朝着玉清詢問原因,到最後卻都不了了之,撫顔從葉如風處得知了些許内情,自然是不敢過問玉清,甚至于不敢去問關于雪明夜的事。
可在她心中,卻是極為擔憂的。
“他很好,但若你此次不能助我,那就未必好了。”負霜眸中冰藍,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撫顔。
撫顔眼神一禀,朝着他問,“你可還有何證據證明是為雪遙做事?”
負霜眼中出現一抹猩紅,随即隐匿了下去,沉默半響他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
極黑的令牌刻了兩個字——驚霜
不是其他,正是魔族驚霜城城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