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可願信我是與魔尊做事的了?”
撫顔松了口氣,随後問,“你想要我幹什麼?”
負霜眼神微黯,“我要你,将玉清帶離主峰,隻需要片刻便好。”
——
“宗主,出事了。”夜予城神色極為沉着,朝着玉清彙報,“斷顔峰峰主于清淨棧身受重傷,如今着急求見您,據撫峰主所說,是關于魔尊的。”
玉清立于主殿,聞言轉過頭來,“撫顔?”
“是”
玉清沉吟片刻道,“我前去清淨棧一看,若主峰有任何不妥,立馬傳信與我。”
夜予城點頭,“是”
山峰之下負霜抱劍而立,眼見玉清離去他微微沉默,随即看向那所謂的玉清的弟子,而後由衷的感歎。
情敵,有時候竟然比刀刃更加的好用。
夜予城送離玉清,轉身重回殿中,他踏進玄關時卻微微愣了一下,随後擡起腳,隻見在他腳下,地面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夜予城幾乎是瞬間警惕了起來,面前的場景變換,原本的大殿變為一片血海,刀光劍影從身後穿刺而出交錯聳立,冰霜覆蓋,鮮血四起,血液順着冰霜往上攀爬,血與冰雪交織卻又并不相融。
在他面前,負霜立于鮮血中,一雙眼眸卻是漂亮的冰雪色。
從他踏入殿中起,就已經進入這人的劍域了。
夜予城長劍微微出鞘,臉色微沉,“不知閣下,是何人?”
負霜微微沉默一番,利用情敵來達成某種目的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可此時,若是不利用夜予城則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他思考一瞬,當即立斷問道,“你可知曉雪明夜。”
夜予城神色更加沉了,他握住長劍的手攥緊,“雪師叔怎麼了?”
“你可知你的師父,玉清,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可知道雪明夜為何要離開昆侖,離開葉如風。”
夜予城擡眸深深地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随即問,“那是雪師叔的事情,與我無關。”
隻是師叔而已,夜予城自我安慰道。
負霜從不覺得自己猜錯了情敵,上一世他身鎮血海,玉清這個小弟子為了護住雪明夜以肉身擋住那些瘋狂的仙家,可就算如此也勢單力薄,到最後來非但沒有阻止那些沖進雪遙峰的人,甚至就連自己也被冠以包庇罪名舉族皆斃。
沈弋感念于夜予城的舉動,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再次緻他喪命。
負霜輕笑一聲,頗有些自嘲的意味,“原以為你是願意幫助雪明夜的,沒想到最後竟是我走眼了,既然打擾,那我便先行告辭了。”
他說着,四周劍域逐漸瓦解,鮮血滿地冰霜消融,卻見夜予城又些不安了,甚至煩躁地将長劍插回劍鞘。
夜予城:“你可告知我你是誰,待聽論一番,我再做決斷。”
負霜看他,“我為魔族驚霜使,為現任魔尊雪明夜做事,玉清殘害雪明夜此事已成事實,你若是想知道實情盡管派人前去詢問葉如風。”
夜予城問,“我怎知你說的是事實?”
“信與不信,皆由你抉擇,可我要告訴你,玉清消失那幾日囚禁雪明夜,弑父滅族,這是絕不可更改的事實,想必你早有猜測。”
夜予城手背青筋暴起,“玉清囚禁了雪師叔?”
負霜冰色眼眸看向他,“我以天道起誓,若我說謊,必魂飛魄散不得輪回。”
什麼話,似乎都不如一個天道誓來得更為有信任度,隻見夜予胸膛劇烈起伏,驚得往後退了幾步,深深吸了口氣,最後頹靡道。
“玉清離開那幾日告訴我玉家出事,他需要離開許久,便将昆侖的事務都交給我打理。可我不知道……”
不知道玉清竟會囚禁雪明夜,囚禁那位,他自從入門起,就一直記在心中的師叔。
負霜不做評價,“你若想知曉更多,可去問葉如風。”
“如今我沒有空閑陪你翻玉清的舊賬,你隻需告訴我玉清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夜予城從悲痛中緩過神來問他,“你要找什麼。”
僅僅隻是一句囚禁,便輕易得到了夜予城的信任,甚至于,忘記了教導了他十年的師尊。
負霜眼中微妙的有些諷刺,玉清這步棋,可算是将自己的路全都堵死了。
負霜:“一個……活死物。”
夜予城垂眸想了片刻,最後道,“若是我沒有記錯,你所要找的東西在昆侖山巅的雲霧池裡。”
負霜持劍抱拳,朝着對面之人拱手,“多謝,還望你替我隐瞞行蹤。”
夜予城點頭,“若你所說為真,我定不負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