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骨并未打算在花雲村待多久,确認花雲村無礙後便計劃第二日離開。
可是第二日,還未等開口辭行,花影道:“杜公子,有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小灰此時也望向杜山骨。
“什麼人?”
“你們随我來。”
很快,花影引着衆人來到一處房中。
卻見一人沉睡在床上,他身着略有些粗糙的灰黑色布衣,五官舒朗,面目平靜,手中握着一隻模樣精巧的撥浪鼓。
“你認識他麼?”
“我沒見過,”杜山骨道,随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上的人向大家問道,“我們倆是不是長得有些像。”
衆人點了點頭。
“可我不認識他。”
說完,杜山骨坐在床邊,輕聲道:“喂,醒醒,你是誰?”
小灰上前道:“小主人,他已經昏迷十年了,不論怎麼吵,他也醒不來。”
“十年?”杜山骨望向花影。
“十年前,白塔倒塌,再回去看時,便看見了他。”
杜山骨又細細看了一眼沉睡的人,最終目光停留在手上的撥浪鼓,這撥浪鼓實在是十分精緻,隻有掌心大小,兩顆珠子顔色潤澤,杜山骨知道這是南海的南石珠,鼓的正面上寫了四個朱紅古文小字:一生無憂,鼓身上刻了日期,重炎一百五十六萬年九月。
“我出生在這一年這一月。”杜山骨有些激動道,說着便準備伸手去拿撥浪鼓再細瞧瞧,可是那人将撥浪鼓緊緊握着,竟絲毫無法扯動。
杜山骨探了探沉睡的人,片刻後道:“他是被人封印了,不過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說着,杜山骨将身上的靈力輸向沉睡中的人,可是良久,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杜山骨望向蘇長離:“好奇怪,長離,你試試。”
蘇長離探向那人眉心,很快便明白了杜山骨口中所說的奇怪,那封印的力量竟十分純淨,這樣溫柔純澈的封印力量,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如果封印他的人,力量溫柔純粹,那麼當時封印他的人應該是出于保護他的目的。
“長離,你能感受到是什麼力量麼?”杜山骨問道。
“很久遠的力量,我也沒有見過。”
“會是誰呢?”杜山骨十分疑惑,思索片刻後,又問向花影,“十年前?就是你離開白塔湖底的時候麼?”
花影點了點頭,“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現在這個模樣,十年了,從來都沒有醒過,他身上氣息幹淨,便收留了,我想着可能與你有什麼關系。”
“你怎麼沒跟我說?”杜山骨問向小灰,他明明交代小灰花雲村有什麼動靜要告訴自己。
“我來的時候,這人就已經在了,我以為小主人你知道呢。”
杜山骨:“……”
“白塔底下?會不會與北澤有關?”杜山骨道。
“不應該,如果與北澤有關,那身上應該會沾染魔氣,而不會這樣幹淨。”蘇長離道。
“叔叔,”這時牙牙突然拽着杜山骨的衣袖道,“他會不會是四叔叔,姑姑的小哥哥,你看看他右胳膊上有沒有太牢留下的疤痕?”
杜山骨立即掀開那人的衣袖,卻見右側胳膊上果然有一處,疤痕細長。
“他真的是四叔!”杜山骨驚道。
“四叔原來在這裡。”牙牙亦是興奮道。
這時杜山骨将牙牙抱起,不無驕傲道:“我們牙牙真聰明。”
原來,杜山骨在給牙牙講關于杜初華的故事時,将杜初華與幾個哥哥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都當做睡前故事告訴了牙牙。
四叔原名叫做杜思淑,沒錯,一個女孩兒名,那個時候先狼帝狼後想要女兒想得實在是魔怔了。
可生之前,又怕像之前生杜望舒一樣,給肚子裡的孩子壓力太大,導緻生出來體弱,于是這次,懷胎的過程中,各種說無所謂男女,健康就好,各種交代肚中的孩子不要太有壓力……
可真等孩子生出來,而且哭聲還中氣十足時,先狼帝狼後一點心疼的心思也沒有了。
料想這老四鐵定壯如牛,于是給他取了一個‘杜思淑’的名字,聊作安慰,希望他能安靜些的同時,其實也是因為兩人已經徹底絕了生女兒的想法,已經接受這輩子無女兒的緣分。
誰知五百年後,杜初華竟然出生,先狼帝開心得直拍大腿,直說老四名字取得好啊!
再過兩三百年後,杜思淑已經有了男女意識了,在小夥伴們總是取笑他名字後,他找到狼帝狼後,宣布自己要改名,狼帝狼後擺了擺手,意思随他去,反正女兒已經有了,老四想取什麼名就什麼名,沒大所謂。
老四給自己改了個字,杜思舒,這下就不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