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沈琏眼裡意味明顯，最好是直接把妹妹禁足了，一勞永逸。

楊夫人卻比這雞飛蛋打的兩人淡定不少，她避開沈琏的視線，扭頭看向沈玳玳：“玳姐兒，你想好了？”

“想好了，母親。”沈玳玳答得堅定。

“不會後悔？”

“不後悔。”

“那便去吧。”

“母親！”沈琏急道。

楊夫人示意她坐下，待沈琏老老實實落座，她才道：“我曾經說過，玳姐兒想做什麼事都可以，不需要理由。玳姐兒，這話永遠都作數，琏姐兒，你也是同樣的。”

“母親。”沈玳玳面上終于有了波動。

“玳姐兒，你也快及笄，母親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才及笄——”沈琏還是不同意。

“琏姐兒，我記得允你有親衛的時候，你也才——”

“母親，我明白了。”沈琏立刻應下。

于是楊夫人和沈琏就這麼雙雙同意。

張想發不同意。

她目瞪口呆看着沈琏倒戈，這回換她向沈琏怒目而視，沈琏躲躲閃閃。張想發急得想抓頭發，想抓在座每個人除了自己的頭發，她們怎麼就一點定力都沒有？都是不靠譜的大人！

“夫人，沈大姑奶奶，疫災真的很危險，你們不該讓沈二姑娘去。”張想發試圖講道理，“哪怕她的親姐姐在，都沒法完全保證……”

“張姑娘，你若決定要去，便先回家同你母親商議吧。”楊夫人微笑。

張想發不作聲了。

她試圖再做最後的掙紮，殷切地看向沈玳玳。

沈玳玳對她鼓勵地點頭。

張想發：“……”

張想發這下真覺孤立無援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沈家人願意放沈玳玳去，像她娘這樣把她罵個半死不才是常态嗎？

被罵還走神的張想發把方蘋萱也氣了個半死。

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沈玳玳真的……一想到這事，張想發就焦慮得要命，方蘋萱的怒罵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在沈琏說的三日準備時間裡，張想發整日茶飯不思，淨琢磨怎麼用金手指造個能保證沈玳玳安全的東西出來。

經過多日的試驗，和這三天的反複嘗試，張想發已經能明确一點，那就是“完全沒有副作用”、“完全沒有不良影響”是無法實現的，這句話打上了也是自我安慰。

超越現有科技極限的也是無法實現的，太超越了直接就沒能出現，即便是超越一點、那也容易有各種各樣隻有她想不到沒有金手指做不到的副作用。

“鋼鐵不壞之軀”、“永遠不受火燒”這類張想發還沒見過的東西，實現是能實現，但不良影響也極大。金手指實現這一類設定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張想發不大敢在沈玳玳身上試。

綜上述之，張想發想讓沈玳玳安全無憂，必須在符合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制約之下。

——果然還是把沈玳玳鎖家裡更有可行性。

眼看着明天就要上路，張想發還是沒想出來。要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她都不會這麼糾結，但——副作用就副作用，不良影響就不良影響，她是創世神，她就想這麼改了，怎麼着！

張想發決定弄一套裝備，就一套，她自己都不用，想必一定能把後果控制到最小！

就這麼很勉強地說服了自己，打字時候的手都在抖。

不管張想發多麼糾結，不管沈琏在那日之後就如何感覺自己被母親忽悠了，不管沈玳玳是多麼不想張想發去，她們到底還是上路了。

到了城外，張想發才發現這一趟去的人還真不少。沈琏就要帶一隊琏軍去江南維持秩序，她們會走在前頭，張想發和沈玳玳則跟着其她不會騎馬的官員在後面走慢些。

不過最讓張想發驚訝的，還是白勉清和奚檀蘿也在隊伍裡。

“琏姐姐說勉姐兒能幫上忙。”奚檀蘿道，“留我一個人在京城多沒意思。”

張想發：原來沈琏大力阻止我，是真的覺得我沒用。

張想發再感慨幾句找死或者被迫找死的人可真多，一行馬車便浩浩蕩蕩往前走。京城的輪廓在她們身後逐漸淡去，這一行去的人有多少會永遠停留在江南異鄉的土地上，還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