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面上看去。
地上的人頭顱被切成兩半,但還在抽搐地動,手不斷地一擡一擡。
那是張熟悉的臉。
是杜鵑。
法槌轟然砸下。
伴随着沉重的震動聲,在背後響起的,還有那個女性玩家随意的聲音:“抱歉,手滑了。”
“判決有誤,庭審重開。”
陳簡驚訝地根本合不攏嘴。
他眼睜睜地看着祝慈在鐮刀落下之前雙腿往下一蹬,把杜鵑拉入了刀下。
完成了華麗的逆轉。
她本可以在判決前說出這些話,阻止烏鴉法官的敲槌,偏偏卻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
最危險,卻收獲最大。
很明顯那鐮刀不受規則影響,因為杜鵑隻掙紮了幾秒,便不再動彈了。
葉清清眼眶中蓄滿淚水,她看到了希望。
她不用死了。
祝慈對着愣在原地的二人說道:“沒聽到法官的話?庭審再開,回位置上去吧。”
說完,她掉頭走了,坐回了被告席。
“還有什麼證據,鸢?”她兩手抱肩,翹着腿,比之剛才要更加放肆。
鸢跌坐于座位上,杜鵑的死相慘烈,他心有餘悸。
“你,你......”
半天說不出來“你”不出來一句。
祝慈嘴角上揚,露出淺笑:“法官,判決吧。”
烏鴉法官望向原告席。
鸢無話可說。
“判決,麻雀無罪。”
“釋放!”
藍光屏障解除,三人趕忙上去,圍住祝慈。
“你沒有受傷就好。”于嘉宜隐藏不住地高興。
“幸好你是隊長,如果是我,那就死定了。”陳簡拿着羅盤晃晃,見能轉動,歡呼雀躍。
祝慈說道:“那當然,我答應你們的。”
心中暗暗松口氣。
直到落定之前,她就算再應付自如,照樣有着揮之不去地害怕。
何方卉繞了她一圈,打量一遍:“你力氣還挺大的,我本以為你會比較瘦弱,沒想到卻能把比你大許多的男人拖動。”
祝慈彎彎眼,她不是力氣變大,而是分散了那人的注意力,拉動他腿時,正好卡在他們鐮刀落下無法收回的時機。
現在的她心理素質變得非常強,能夠一直等待機會,若是擱以前,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是角色扮演......”
“沒關系,第一個判決已經說了,我是兇手。那我的角色,就演到位了。”她在那之前,有好好思考過。
隻是說扮演,但沒說被處刑,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
法庭裡的所有RM都已離開,連地上躺着的杜鵑屍體也散成了灰燼,葉清清搖晃身軀,被隊友接住。
“清清姐,”那個名叫江鶴的男子說道,“已經沒事了。”
葉清清站穩自己,推開他,走過去說道:“祝小姐,恕我有眼無珠,請問你在排行榜排名第幾?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絕無活路。”
“我?我可沒有排名。”祝慈擡眸看她,對她的問題感到疑惑。
“沒有?”她詫異,“那位陳良義先生,在排行榜上排名八百三十一,你比他厲害多了,怎麼會沒有排名呢?”
“她以後會有排名的,包括我們的隊伍啟明,都會有,而且我們會排到第一去。”陳簡得意地哼哼,全然忘了幾分鐘前,他還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啟明......”葉清清嘟囔,随即鄭重地點頭,“我會記住的。”
全程下來,那個神秘的男子都是站在一旁,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而此刻,他卻是有所觸動,走到祝慈的面前。
“你在依靠幸運。”
大家轉頭,看向來人,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你不該靠它,幸運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
他的話,讓大家摸不着頭腦,何方卉很煩打啞謎,問道:“你要說什麼?”
那個男子不看她,隻是從那漆黑的帽中露出一雙眼睛,定定地盯着祝慈。
祝慈對于這個聲音熟悉萬分,她想着,便站起身:“你弄錯了,我從不依靠幸運。”
“因為我并不幸。”
那個男子微微怔住,他似再想說點什麼,但改了口:“随你,但我會獲勝的。”
還是同樣的那句話。
話音一落,他轉身,袖臂閃爍。
喚出了一支筆。
對着那扇紅木門,輕輕一劃。
門自動裂開,開出一道僅供一人通過的裂縫。
在玩家驚愕的表情中,丢下一句話後穿過那道縫:
“你們去法庭的後門吧,那是通關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