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太平。
早上到了9點,鐘響起九聲,鹪鹩也準時地出現在房間門口。
雖然知道這是角色扮演副本,但祝慈還是忍不住問:“能不能不穿這身衣服了?”
太難活動了,一整天下來,勒得手臂疼。
鹪鹩立在門外,宛若一尊石像,陰影擋住她一半的臉,似乎在等候指示。
沒有得到回答,祝慈心裡門清,她對着門外的人道:“那麻煩你幫我一下。”
鹪鹩慢吞吞地走進來,拿出一件淺金禮服,給她套上。
穿衣,束腰,到了最後拉緊環節,她趕緊制止:“剩下的我自己來。”
鹪鹩退出去,藏回陰影,任她自己舉動,不發一言。
待到祝慈将上身箍住的地方撕扯下一點,又用刀按照昨天那樣重複,劃下一圈,她才出聲。
“還有别的需要嗎?”
“今天要我們做什麼?”祝慈拽拽下擺問道。
“今日要舉行知更鳥的葬禮。”
把貼在走廊的相片拿下來扔到棺材裡嗎?她内心腹诽。
穿過走廊到了正廳,主祭已然到達,她今日戴了一層黑色的面紗,遮住了半張臉,黑衣黑袍,端莊嚴肅。畫眉依舊保持那般,陪同在一旁。
雲雀和鹪鹩并未出現,但是餐桌上的食材已然備好。
主祭揚起雙手,對着地面撒下一把亮晶晶的東西,畫眉見狀,邁前一步,宣布道:“下午五點55分,知更鳥的葬禮會在教堂外面的草地舉行,屆時望大家參與。”
“另外,”畫眉瞟了祝慈一眼,又裝作無礙,“請做出符合身份的事。”
符合身份?陳簡的靈感在腦中閃過一瞬,想拉住祝慈竊竊私語,被畫眉警告地掃視。
“好兇......”陳簡收回頭,無語凝噎。
主祭聽完畫眉的話,似有些詫異,但未說什麼,隻是輕轉了一下眼珠,兩人便從綠門一同離去。
于嘉宜扶住下巴:“她最後一句,是不是提醒我們不要忘記角色的意思?”
“不知道,反正我被她瞪了。”陳簡内耗,難過地捂住自己。
“現在除了祝慈,我們其他人的角色都不明朗,”何方卉點着叉子,在桌子上用湯亂畫,“三個隊伍的隊長都是麻雀,那狐狸、魚、刺猬、貓頭鷹呢,又是誰?”
“下午五點五十五分......”
祝慈喃喃地說着,眼神呈放空狀态,何方卉在她眼前揮了揮,又打了個響指,沒有反應。
陳簡猛地推她一把:“幹嘛呢,别愣神。”
“啊,”祝慈被推得清醒了幾分,“我是在想,教堂外面的草地是哪,這裡有能出去的門嗎?”
“确實,除了那個白門和出不去的綠門,還真沒有别的門了。”陳簡贊同。
祝慈繼續說:“而且這附近能找的可都找遍了,一點線索和提示也沒有,怎麼才能知道角色?”
想要獲得線索,就得先出去,找到能出去的門。
葉清清的隊伍和他們坐在一起,聽到這些,便站了起來:“祝小姐,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帶着我的隊伍若是能找到線索,一定第一個知會你。”此話畢,還給了她一張通信卡。
葉清清的隊伍走了以後,于嘉宜也提議道:“我們也去吧,哪怕是再看一遍,興許也會有不一樣的角度。”
“好啊,那我們兩兩組隊,我和祝慈一......”何方卉剛要雀躍,被于嘉宜扯着裙擺拖回。
“你跟我一起,我們去白門内搜尋。”
直到何方卉哀嚎的聲音不斷遠去,陳簡掏出羅盤,得意道:“哼哼,别忘了我還有這一手。”
“一直忘記問了,所以這就是你的初始武器?”祝慈好奇。
“對,在新手副本中,從小創那裡抽到的,剛開始的時候不會用,還拿它倒扣RM的頭。”
陳簡捧着羅盤,左轉轉,右看看,羅盤上的指針不停,許久未曾定格住。
“不會這是什麼限定武器,隻能在線索很明了的時候使用吧?”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祝慈等得不耐煩。
陳簡面上尴尬:“不會啊,之前都很好用,可能是這次有磁場幹擾。”
祝慈深吸一口,搶過他的羅盤,對他噤聲:“别研究了,這還不如我的直覺。”
她思考,決定還是不能放過大廳,推搡着陳簡去每個茶桌下翻看,而她去各個門口處檢查。
大廳連接着很多門,通向的都是玩家們的卧室,隻有白門和綠門是封閉住的。
那張開庭啟事還貼在牆上,她把它撕下來,摸了摸牆後面。
和别的地方沒有什麼不同。
多慮了。
她正要去搜索别的牆面,倏忽,手上剛才沒收陳簡的羅盤動了,上面的指針瘋狂轉動。
祝慈拿起羅盤,正要喊陳簡,卻見指針一下停住,指向了一個方向。
她的卧房。
鬼使神差地,她住了口,沒有喊下去,自己往裡走。
走廊還是那麼狹窄,陰黑,沒點煤油燈的環境下,依舊如那晚般扶牆而進。
這次,不再有濕哒哒地水聲。
亮光從房内傳出,她踏進去。
白日沒有點燈,窗戶外面投進層層光照,隻是蓋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外面。
指針指向的,就是窗戶。
無論怎麼偏轉羅盤,都是那一個結果。
她喚出那支道具開辟筆,真正的線索,就在窗外,隻有破開了才知道。
快要将筆用在窗戶上時,那羅盤又動了。
這次指的,是背後。
指針恰停穩,祝慈未來得及反應,一股強大的力氣就扼住了她的喉嚨,羅盤掉在了地上。
她想蹬腿掙紮,但後面似乎什麼也沒,沒蹬到人,痛苦地仰面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