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聽到這個問題,薛雅茹止住了低吼,兩手撐着地面,宛如貓科動物一樣腳尖點地,腹背拱起。
滿臉的戒備外加無措。
祝慈不打算接着問下去了,她已經不會說人類的語言,想必再問也沒有意義。
雨水被屏蔽了一小塊,狄麗拜爾猶如魑魅,帶動一陣清風,飄到了祝慈身側。
祝慈看着她,而她卻徑直向薛雅茹的面前走去,拿出一朵藍翎花:“要到時間了,雨停的時候,記得去找她。”
薛雅茹目視她手中的花,眼神漸漸變得空洞。
随後,她上肢撐起,站直了身子。
掉頭向樹林叢中走去。
祝慈忍不住發問:“她去哪?要去找誰?”
狄麗拜爾比出“噓”的手勢,和之前那次相同。
她将手上的花與祝慈胸口的那朵交換,小心收起之前的花,說道:“你很聰明,會想明白的。這關乎了世界的意識,我不能宣之于口,隻能在你面前稍微展現一下。”
祝慈輕咬唇,她說:“這樣的展現,是有危險的,對嗎?要是會受到懲罰,你就不要再提示我了,我自己可以找出逃脫的方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有事的。”狄麗拜爾撥開被雨水淋濕粘在她臉頰的頭發,擦了擦她眉角滑落的水,“有一件事你要記住,很多時候引路的不一定就是朋友,青蛙祈求你的幫助,也可能是因為它需要解除自身的魔咒。”
這話說得倒是雲裡霧裡,還未待祝慈好好深究,狄麗拜爾的身形已經轉瞬不見。
引路人。
祝慈想起昨晚燕文雪和她說的話。
她是被童樂禧引誘進來的。
難道童樂禧是什麼引路人,要自己陪她進這個副本,是為了解除身上的紅蠱。
可是最開始,她确實是這個目的,自己也是這麼同意的。
但是,若是青蛙想利用公主,轉移魔咒,自己變回王子,隻留公主一人在井底之下呢?
下山回到了村落内,祝慈去找了燕文雪她們居住的房屋,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兩人都不在家。
燕文雪一直神出鬼沒的還好說,井妙真去哪裡了?
塔塔利娜頭頂着藤盆出現,對着祝慈鞠躬:“客人,你在找這兩位客人嗎?”
“沒什麼,我随便轉轉。”祝慈收回敲門的手,偏過頭去。
“那就好,她倆早上都不在,諾布說,她們早飯都沒吃,你要是專門來找她們,可就跑空了。”塔塔利娜非常有禮貌地解釋道。
不想長時間的和村民搭話,她說:“知道了。”
可是那個NPC死而複生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可要是拿去問小創,那就相當于白問。
興許能從其他的NPC這裡探聽到什麼。
抱着這種想法,祝慈不經意地開口:“你們村長昨天還好嗎?”
塔塔利娜眨了下眼,說:“她好得很呀,昨晚還吃了三大盆飯,難為你的關心。”
那看來昨天晚飯之前便複活了。
“客人找村長有事的話,我可以代為轉告,或者帶你去。”
“沒有。”祝慈撂下兩個字便走了,不顧塔塔利娜在背後的目光。
為了減少和這裡村民的關聯,她現在連說話都變得簡潔。
燕文雪此時正在蹲守。
她自從昨天離開祝慈屋子發現童樂禧的一系列舉動後,決定直接守在屋外,有任何突發情況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雖說每天隻用睡兩個小時,可就算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有很直觀的疲倦。
早上9點,觀測到祝慈離開家後,她就偷偷繞到房屋頂上。
祝慈前腳剛走,童樂禧後腳就出門了,順着她離去的方向跟蹤。
燕文雪也匆匆跟緊。
三人就這樣保持了一段距離之後,祝慈在後山的祭台前停下,而童樂禧則躲在了樹林中,順着風吹的聲音站在樹後。
燕文雪更是直接爬到了樹頂。
目睹了祝慈和瘋掉的薛雅茹對話,一個沒見過的女人橫在當中。
這女人,應該沒有在村裡現身過,燕文雪想,否則她一定會有印象。
童樂禧見到那人後,手指卻捏碎了樹皮。
表情憤恨。
那個女人一席長發,站在雨中卻完全沒有被水打濕,身着當地村民的衣服,頭上挂滿銀飾。
她先是對薛雅茹說了什麼,再湊在祝慈的耳邊,輕聲說着。
再用手摸上了她的臉,兩人關系很是親密。
那個女人沒說幾句,便消失了,似如一股流煙,飄散在空中。
消失之前,她往童樂禧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一眼中,燕文雪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氣息。
童樂禧更是承受不住,癱軟倒地。
直到祝慈下山了,她還沒有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