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任督二脈是修行根本,是必須打通的。”沈澹盈說。
葉漓白忽然詫異的發現,昨天晚上她體内的佛珠吸收了沈澹盈的陰元後,身體似乎就不再排斥對方的靈氣了。
葉漓白微微發抖,努力讓自己适應被逐漸填充筋脈的感覺,勉強忍耐着。
沈澹盈來回撫摸着她的脊背,輕輕拍了拍。
“你既不想學,我帶你去别處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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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澹盈帶着葉漓白,來到外門弟子上課的地方。
太清宗的外門弟子數量巨大,平時每日都要上課。
内門弟子、親傳弟子,會輪流擔任外門弟子的老師。
沈澹盈是三掌教姬采菱的親傳弟子,是宗門内當之無愧的大師姐,她在外門授占蔔和劍,每次課程人都是爆滿。
大部分人不是來學習的,是來欣賞美人的。
人潮蜂擁進沈澹盈授課的杏壇。
“今日教符咒的講師是内門的大師姐!聽說人長得很漂亮!”
“不是,你是來看臉的?聽說那位大師姐啊,是三掌教唯一的弟子,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進宗七年就修成金丹大道!”
“可是大師姐不是已經出世,不常出來的嗎,今日怎麼會來?是我運氣太好了嗎!”
剛才在浮玉山,掌門和沈澹盈說,那位純陽之體的弟子姓嶽,家世顯赫,被老侯爺托孤到了太清宗,如今暫時在外門修行,讓她今日去外門授課時順便看看。
沈澹盈什麼也沒說。
對她來說,雙修不過是符号,是課程,能讓人修為大漲,順便幫她掩蓋住體内的陰元。無關乎愛和情。
雙修之後兩人形同陌路便好。
掌門待她好,她便接受這善意。
沈澹盈負手而立,站在講台上,琉璃紫晶懸挂在天空中,在白布上投出深奧的象數。
女人身穿白衣,脊背筆挺,腰系青玉色長劍,清冷聲線不徐不疾:“乾卦中的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她面無表情的推演天幹地支,整塊黑闆很快寫滿晦澀的五行曆法。
台下一片沉寂。
能在沈澹盈課上撐住不睡覺的,都是真的愛學習想進内門的人。
女弟子悄悄看一眼旁邊俊俏的青年,紅着臉低聲道:“你看得懂嗎嶽梁?我看不懂啊。”
被叫做嶽梁的青年支着下巴,微微蹙着眉,表情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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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漓白霸占着最佳視角,躺在桌上睡覺。
小白虎抱着尾巴,奶呼呼的側卧而眠,長桌前方的隔闆剛好擋住它。
忽然面前坐了一個人。
嶽梁皺着眉,覺得剛才的位置後面的同學鼾聲太大,便移到了葉漓白這邊。
他剛坐下來,就看到卡着視野的白虎崽崽。
葉漓白睜開眼,冷不防看見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少年坐在自己面前。
不知是不是錯覺,葉漓白發現少年的頭頂閃爍着淡淡光澤,像是小說裡的天神賜福之類的祥瑞。
冰藍色的眸子一瞟,看到他的本子的字:嶽梁。
葉漓白:……
這可不是男主嗎。
葉漓白終于想起來,昨夜百鬼夜行,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是因為原書劇情,也是沈澹盈在月圓之夜,被獅鹫喚來的群獸圍攻,是剛好途徑拈花崖的男主發現了沈澹盈的困局,然後出手救了沈澹盈。
兩人的感情,在這段劇情中得到了升溫。
可是昨晚上并沒有男主的出現,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劇情的緣故?
沈澹盈又換了象數,簡單演示了龜甲和羅盤的使用方法,重新推演晦澀的天幹地支。
如今的教學内容,台下已經無人能聽懂。
嶽梁看着台上的女子,眸光微微閃爍。
大師姐,沈澹盈。
當年他被魔族滅了滿門,倒在廢墟中如同苟延殘喘的蝼蟻。
沈澹盈身穿漆黑的殺魔服,踏月而來,把他從鮮血中撈起,對他說:“站起來,睜開眼。仔細看清楚這些殺你全家的人。”
這句話、那昏黑的夜晚、那雙不含任何感情的清冷雙眸,幾乎要刻在他的腦海裡。
沈澹盈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就算台上的知識晦澀難懂,他也要努力追随她的腳步。
嶽梁視線下移,盯着眼前的小白虎。
不少太清宗弟子喜歡飼養靈寵,山中随處可見靈獸。
這隻小白虎會出現在杏壇,并不奇怪。
嶽梁摸了摸它,小白虎立馬坐了起來,像是沾染到了什麼極其不幹淨的東西,甩着尾巴走開了。
男主的手掌摸上她,葉漓白覺得想吐,匍匐着前進,來到一個女弟子身邊躺下。
女弟子小小的尖叫了一聲,伸出手來撫摸小白虎。
小白虎露出肚皮,沒牙的嘴巴裂開,露出一個笑容。
“好可愛啊!”一時間前後左右的弟子都被吸引。
“這是誰的小老虎被帶出來了?”
“宗門裡還有人養白虎嗎?誰的啊!”
葉漓白甩着尾巴,眯着眼睛,被人摸來摸去。
直到下課的鐘聲不知何時響起。
沈澹盈走過來時,弟子們立馬散開,恭敬的問好。
葉漓白縮成一團,有點心虛。
沈澹盈垂眸,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那雙琥珀色的鳳眼,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淡淡的金黃。
然後,葉漓白被提回了拈花崖。
小白虎躲在石頭後面,看着不遠處沈澹盈盤腿坐在地上,低頭在一塊玉牌上雕刻着什麼。
沈澹盈将一根絲繩系在了小白虎的脖子上,然後把玉牌挂在了絲繩上。
葉漓白低頭一看,紅繩中央懸着那枚青色玉牌,上面寫着:澹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