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說的話有待考證,但有一點她是很确定的——她之所以待在沈澹盈身邊,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太過于弱小,根本無法離開她。
隻要離開沈澹盈,離開太清宗,遠離男主,就意味着徹底脫離劇情。
就不會死了。
抱着大佬的大腿,也是很累的。
尤其是沈澹盈這麼個冷面殺胚。
這顆佛珠有多強大的力量,葉漓白在小說裡是見識過的,後期男主就是因為有了佛珠而天下無敵。
如果佛珠發育起來,到時候她未嘗不能靠着佛珠行走天下。
葉漓白忽然就開心起來。
但是,她真的能忍心讓沈澹盈淪為男主的後宮嗎。一個聲音隐隐從心底冒出來。
不,到了那個時候,男主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就不會再觊觎沈澹盈了。
葉漓白躺在白玉床上,連自己以後怎麼和佛珠勇闖天涯都想好了。
佛珠:“以後你要多吃東西,養着我!别人吃一份,你就必須吃雙份!到時候,無論哪裡,我都能帶你去!”
佛珠說完這句話,就睡了過去。
葉漓白怎麼也喚不醒它。
葉漓白躺在床上,無聊的擺弄着琉璃紫晶。
這是今日沈澹盈出洞府時,留給她玩的。
也不知道怎麼玩。
葉漓白忽然按開了機關。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琉璃紫晶中響起:“閑來無事,練習翻身吧。”
葉漓白:?
小爪爪一顫,不小心又開啟了另一個機關。
“獸經讀完了嗎。”
葉漓白:……
這是沈澹盈的聲音沒錯。
清冷,沉靜,毫無波瀾。
哪怕是在說一個問句,都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問句。
葉漓白眨了眨眼,又扣動另一個機關。
“如果困了,就先睡吧。”沈澹盈的聲音微啞,顯得懶懶的,在安靜的空間裡,帶着一點磁性。
葉漓白總算是明白了。
這塊紫晶琉璃,是小說裡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它可以記錄影像、聲音、圖畫。
高階修者甚至能把天地萬物放進其中。
這是專門逗弄小孩子的東西。
沈澹盈,萬惡的直女啊!
居然把她的聲音給錄了進去。
她不覺得這樣很羞恥嗎,以為她聽到她的聲音會很安心嗎!
葉漓白默默感謝師姐大人沒有直接給她朗誦獸經。
……
夕陽西下,天空漸漸地黑了,四周的空氣開始逐漸變冷。
葉漓白抱着紫色水晶,不由得蜷縮起身體。
說實話,自從上次百鬼夜行之後,她就一直心有餘悸。
畢竟這個洞府一點光亮也沒有,一到了晚上就陰森森的。
葉漓白往角落裡縮了縮,掌掌不小心又按到琉璃紫晶的機關。
女人的聲音清冷,壓的很低,像是在哄她睡覺:“别怕,我很快就回來了。”
不過沈澹盈的聲音确實很好聽。
葉漓白摩挲着那顆琉璃紫晶,把它放在胸前,閉上了眼睛乖乖睡覺。
-
不知過了多久,葉漓白聽到熟悉的鈴铛碰撞聲,便睜開眼睛。
已經是深夜,沈澹盈回來了。
葉漓白莫名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心底産生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安心。
沈澹盈風塵仆仆,邊走邊擡手解下鶴鼈,仰起頭,将辟谷丹兌了清水吃掉。
洞府深處,忽然乖巧閃出一個身影。
沈澹盈微微一怔,忽然産生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
小白虎睡得眼睛都睜不開,頭頂的絨毛也亂糟糟的,但還是跑到門口來迎接自己,喉嚨裡發出友好的呼呼聲。
好像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等她回家。
沈澹盈彎腰,揉了一把白虎毛茸茸的腦袋,懶懶坐在床上,借着月光看今日掌門給她的雲篆天書。
“吵到你了,睡吧。”
葉漓白現在長大了些,已經沒有那麼嗜睡了。
它剛才睡了很久,此刻很精神,便趴在沈澹盈的膝蓋上,和她一起看。
面癱師姐身上好香,冰涼又柔軟,比自己一個人好多了。
沈澹盈在看一本符咒書。
葉漓白在另一個世界,是一位室内設計師,她對美學很敏感。
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符咒,不由得呆住了。
葉漓白微微瞪大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着那些怪誕的圖形,莫名能夠理解它的意思。
比如沈澹盈如今在看的是水符。
因為符咒的線條很柔軟,甚至還有水波形狀。
葉漓白百無聊賴的枕在沈澹盈的膝頭,盯着那幅畫。
甚至還有斷續的線條,來表示水流的飛濺。
沈澹盈以往看書時,全神貫注,很少有東西,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但此刻的小老虎太安靜了。
沈澹盈的目光,不自主落在小老虎的頭上。
小老虎盯着符咒,目不轉睛,似乎很感興趣。
就像它能看懂。
可是,連最基礎的獸經,都不想學習的小靈獸,能看懂深奧的符咒嗎。
沈澹盈把書翻了頁。
葉漓白覺得符咒真有意思。
像這一頁的水咒,想必比前一頁更加厲害,因為圖案中的斷口變得更多了。
若是她沒猜錯,線條的斷口意味着水流飛濺,飛濺的水流意味着力量。
那麼一個斷口,就代表一個力量的加持。
然後是火咒。
爆裂滾燙的火焰,和水咒完全不同。
線條尖銳、扭曲,呈不規則的鋸齒狀。
沈澹盈思索着,忽然看到白虎崽子用小掌掌比劃了一下。
然後她的面前,亮起十分微弱的火光。
沈澹盈愣在原地。
符咒貫徹天地,強過世間一切。天師道修者,在任何時候都能畫符咒。
隻不過一般修者畫符,會使用朱砂和黃紙,這些加持能極大的增強畫符的威力。
沈澹盈眸光微閃。
一般的妖獸,都會專注于體修。
《獸經》也是按照那個思路來訓練妖獸的。
不專注于體修的妖獸也有,但是很少,至少她從未見過。
沈澹盈輕聲問道:“你喜歡嗎?”
葉漓白縮在她身邊,神情有些怔愣。
她不過隻是按照書中的圖案随便畫了畫,怎麼床面就冒出火光了?
沈澹盈盤腿坐着,低頭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盒朱砂:“願意再試試麼。”
葉漓白瞳孔微微放大,嗷了一聲,用爪子刮了一點火紅的朱砂,小心翼翼的畫着。
朱砂落在雪白的玉床上,忽然又竄起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