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漓白很無聊。
自從那日月圓又過去了十來天,她幾乎再也沒有見到過沈澹盈的影子。
沈澹盈成天在外面不回來,她在洞府裡把雲篆天書全部看完了,所有能想到的消遣法子全部試了一遍,都沒能等到沈澹盈回來。
雖然她發過誓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女人了,但一隻虎在洞穴裡,是會悶出病的啊。
佛珠醒了過來,在她體内說話:“你看到沒?我長到第二片花瓣了!”
“多虧了那晚上的熱酒和冰塊女人身體裡的陰元!”
葉漓白不想理她,轉眼看到角落裡打盹的三花貓。
她雖然不能說話,但靈獸之間是可以用獸語交流的。
葉漓白:“為什麼最近沈澹盈回來的這麼晚?”
三花貓緩緩睜開眼,冷漠道:“主人去賺錢了。”
葉漓白:啊?
三花貓淡道:“我是主人從萬妖宮裡雇來的,但是萬妖宮裡的妖怪,各有所長,雇傭是要花錢的!一年須得二十銀。主人賒了賬,才将我帶回來的。”
“還有主人的師尊,三掌教姬采菱,是個敗家女人!整個峰的錢,都用來買酒、買衣服了,須彌嶺都沒飯吃了!”
“主人最近都在杏壇授課,一天工作八個時辰,賺錢補貼家用!”
“工作八個時辰……”
葉漓白瞳孔地震。
杏壇?!
她記得清清楚楚,原著裡,沈澹盈作為無情道冷傲大佬,正是在杏壇日以繼夜的授課時,與男主嶽梁正式開始了那段糾纏的感情線。
兩人一來二去,在劍與劍的碰撞中逐漸升溫,最後甚至眉目傳情,一切都開始得順理成章。
真是機緣巧合啊,沈澹盈因為缺錢,不得不在杏壇授課。
而這正好彌補了她之前努力破壞掉的劇情線。
不,這不能發生!
葉漓白問三花貓:“那個,你知道杏壇在哪裡嗎。”
-
杏壇今日舉行了一次論道會。
論道會,是太清宗的傳統,在論道會中,低輩弟子以在擂台上與師兄師姐切磋技藝為主,重在分享修道心得和領悟。
沈澹盈站在擂台上,手執長劍,白衣玉帶,神情漠然。
從剛才開始,沈澹盈便已經挑下去好幾個弟子,她仍然是和之前武會上那般,不留情面。
但仍然不斷有弟子上去挑戰,因為大家都知道,和這位師姐打一次,勝過自己悶頭苦學十年。
葉漓白去過一次杏壇,三花貓稍微指點了一下,她便很快找到了位置。
不能讓沈澹盈有半點和男主相處的機會,否則她的性命危矣。
她得陪着沈澹盈。
哪怕和上次那樣,裝作乖巧也好,撒潑打滾也好……
葉漓白去了一趟教室,沒有看見人。
小小的白色老虎跟着人的鞋子走,總算是到了一個大廣場上。
杏壇的論道會已經開始了。
葉漓白一眼就看到了沈澹盈。
他們在比武。
一個少年忽然跳上了擂台,朗聲道:“大師姐,請賜教!”
葉漓白的心猛地一沉。
少年風流倜傥,頭頂浮着七彩光暈,耀眼得幾乎讓人挪不開眼。
男主嶽梁。
葉漓白的目光,落在嶽梁腰間的那座寶塔上,忽然想起之前因為自己的介入,而被打亂的情節。
葉漓白還以為,由于自己的打亂,那段劇情已經完全避開了。
她皺緊了鼻子。
決不能給男主任何攻略沈澹盈的機會。
演武台上,沈澹盈靜靜的看着嶽梁,不易覺察的困惑從眼中閃過。
似乎有一衆無形的力量引導着她,讓她的視線凝在對面少年的身上下不來,心髒罕見的異常跳動,某種奇怪的感覺在胸腔中蔓延。
握劍的手有些麻木。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動靜。
熟悉的呱呱聲,忽然從身後傳來。
沈澹盈一愣,蓦然回頭。
小白虎崽子氣喘籲籲的爬上擂台,仰着頭,甩着尾巴看她。
它年齡太小,腿短,體力也不行,經曆了劇烈的運動,四肢都在發抖,胸口劇烈起伏,頸脖上那枚玉佩也顫顫的,耳朵耷拉下來,冰藍色的眼睛忽閃,沁出些潋滟水光。
沈澹盈微微挑眉。
它怎麼會跑出來了?
台下的弟子們見狀,立刻開始竊竊私語。
“哇!這就是大師姐的靈寵嗎?!這麼小,居然能上擂台,不會是來幫忙的吧?”
“大師姐和這隻小白虎平時真是形影不離啊,連比武都帶着它。”
“靈寵和主人是可以相互配合,共同戰鬥的?它該不會……”
轉眼間,小白虎已經來到了女人的面前,穩穩的坐在了她的鞋子上。
陽光下白虎軟絨絨的毛泛着淡淡的光澤,鼻頭粉嫩,就那樣仰頭看着她,三角耳向後折,胡須抖動。
沈澹盈垂眸,低聲問:“你也想,和我一起論道嗎?”
葉漓白:……
沈澹盈很快就明白過來。
白纓說,神獸白虎性格最是貪玩。
現在小白年齡已經不小,會跑出來,并不奇怪。
至于為什麼會跑來杏壇?因為它太黏人了,或許是循着味道找到自己,畢竟已經有好多天沒見了。
沈澹盈原本想直接讓人來,把誤闖的小靈獸帶下去,但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小老虎幫助她吸出陰元的模樣。
心裡莫名一軟。
這家夥總是膽小怯懦,也許可以借這個機會鍛煉它。
沈澹盈沒有太多糾結,将小白虎抱了起來,輕輕放在擂台的邊緣,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