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流動的靈力波動一瞬間變得紊亂,那些血色符文之間的聯系被打斷,玲珑塔的運轉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滞。
塔身的旋轉速度逐漸減緩,金鈴的聲音不再那麼刺耳清脆,而是變得斷斷續續,像是某種失控的預兆。
嶽梁的神色立刻變得陰沉,目光迅速掃向擂台邊緣,赫然發現那隻小小的白虎。
他的眼神中頓時燃起怒火,手中的訣印緊握,試圖強行穩住玲珑塔的運轉。
一股清澈的靈力猛然朝着葉漓白打去!
葉漓白硬着頭皮,翻了個身,堪堪避開了淩厲攻擊。
她便繼續用力,狠狠抹去另一處符文。
每一次爪子劃過符文,玲珑塔的力量就削弱一分,場上的靈力波動就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嶽梁怒火中燒,手中靈力刹那間凝成長劍,用更加淩厲的攻勢朝着葉漓白射去。
忽然,劍氣如長虹貫日,直直劈向玲珑塔。
伴随着一聲巨響,玲珑塔的靈力被這一劍斬斷,塔身劇烈顫抖,嶽梁皺眉,掐起指訣控制玲珑塔,卻發現塔身不再受他控制!
在短短的半盞茶時間裡,沈澹盈已經将玲珑塔的運轉規律全部解構,完全控制了四周洶湧的靈力流動!
金鈴聲也随之停了下來,擂台上頓時安靜了幾分。
雪白身影一閃而過,沈澹盈長劍垂下,一把将小白虎抱進懷中。
嶽梁被猛地震下了演武台。
全場頓時爆發出一陣嘩然。
誰也沒想到,最終的勝利,竟然取決于這隻小小的老虎。
大師姐的靈獸,果然不簡單!
姬采菱:“好樣的!打死他!”
不遠處正在觀戰的掌門蕭妙吃着瓜子,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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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虎受了點傷,鼻孔都流出了鮮血。
比賽結束後,沈澹盈強行驅散陣陣眩暈感,坐在道觀前的石階上,幫它塗膏藥。
沈澹盈:“今天很厲害,傷口還疼嗎?”
葉漓白閉着眼睛,不想有任何反應。
她本來以為沈澹盈看見自己亂跑,會暫停比賽将自己帶走的,沒想到她這麼小,居然還被迫參加了這麼兇險的比賽。
想到剛才演武台上淩厲的攻擊,心髒仍然在砰砰跳動。
多虧了她會翻身。
嶽梁站在遠處看了許久,遲疑的走了過來,表情抱歉:“師姐,真是對不起。”
又來了!葉漓白忽然站起來,掙脫沈澹盈的懷抱,跳着跑遠了。
沈澹盈愣了半晌,淡淡道:“沒什麼對不起的。”
沈澹盈的觀念裡,演武台上的一切都在比武的範疇,隻要不違規,都無需計較。所以對嶽梁的态度還算客氣。
嶽梁有些赧然:“玲珑塔,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金鈴聲會喚起内心最深處的恐懼,可能會誤傷你,你現在可有什麼不适?”
沈澹盈覺得眼前之人說的是廢話。若她有事,難道還會坐在這裡?若她沒事,又何須别人來問。
但沈澹盈覺得很奇怪,随着嶽梁的靠近,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她,讓她忍不住擡頭看着眼前的少年。
沈澹盈平靜道:“我要多謝你。讓我見識到了上古神器。”
葉漓白在不遠處的泥坑裡裡打了個滾,原本雪白的絨毛沾滿了污泥,變成了一個小泥團,然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過來,猛地跳到沈澹盈的衣服上。
嶽梁:“師姐,你想看看玲珑塔嗎?明日——”
他還沒說完,沈澹盈的衣服瞬間被濺了一身黑泥,不少濕濕的泥水飛濺起來,甚至落了幾滴在她的臉上。
“……”沈澹盈的臉瞬間僵住,眼神裡的漠然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狼狽打破。
……
葉漓白感覺自己的後頸皮被一隻冰涼的手指揪住,不由得心跳如鼓。
她知道,沈澹盈有潔癖,自己這樣一鬧,她必然不會留在這裡。
沈澹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黑虎,臉色一片冷然。
容忍到了極限。
潔白的衣衫被弄髒的那一刻,她就覺得全身都仿佛浸在污穢中。
難以忍受的感覺從内心深處湧起。
若不是這隻白虎幫她吸出了陰元,剛才還在比賽中立下大功,她可能明天就要把它送走。
沈澹盈皺着眉頭,緊緊提着葉漓白,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轉身離去。
嶽梁看着她的背影,表情逐漸變得陰沉。
一個蒼老的,有些慈祥的老者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
“嶽梁,不要灰心……”
“她終将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