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聽,聞人奏真是骨灰級粉絲啊。
兩人相談甚歡,都沒注意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卓覺本想打招呼,卻被姜鐘儀阻止了。
她凝視着手舞足蹈,激動不已的聞人奏,唇角下壓,眼裡氤氲着暗色。
和原秋緣說什麼呢,這麼開心?總不能在啃原秋緣這根嫩草吧?
她拉着卓覺躲在酒櫃後聽兩人的對話。
“那如果,你有見原瀾音前輩的機會,最想對她說什麼?”原秋緣一本正經地問聞人奏。
聞人奏咬唇,羞澀道:“我可能說不出話,真的,我一想她在我面前,我就大腦充血,一片空白。”
原瀾音在職業生涯的巅峰期突然宣布轉戰幕後,從此不再開演唱會,也不出新專輯。聞人奏入行八年,硬是沒遇見她一次。
“你想象一下,她在你面前,很溫和地邀請你去她家做客。”
“啊,别說了!”聞人奏的臉紅了個通透,揪着手一副小鹿亂撞的模樣,“我去她家,不行的,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姜鐘儀面無表情,實則狠狠咬了咬後槽牙。
“我還是請她來我家吧,”聞人奏糾結了半天,終于開口,“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我把我家重新裝修一下。”
“裝修?”原秋緣震驚。
迎接她親媽需要那麼大陣仗嗎?
“牆壁要重新粉刷,地闆也要翻新,新風系統要換,沙發太多人坐過了也要買新的,門口還要鋪紅毯,種滿鮮花,”聞人奏認認真真掰着手指說道,“诶,這麼一想幹脆買新房子吧。”
姜鐘儀深吸一口氣,隻覺火氣旺盛得緊。
原瀾音來家裡就重新裝修甚至買新房,她第一次到聞人奏家,聞人奏就隻換了卧室的床單被套!
聞人奏這家夥到底愛誰啊!
原秋緣又問聞人奏:“那如果,你對象生日和原瀾音前輩的演唱會在同一天,你去哪邊?”
姜鐘儀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突然露出一縷危險的笑意。
聞人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再不會說話就不用說話了。
“不能帶着女朋友去演唱會嗎?”聞人奏絲毫沒察覺到危險就在背後,一臉天真地問。
“不能。”
聞人奏犯了難,閉着眼睛苦思冥想好一陣子,終于睜開眼,糾結道:“還是去演唱會吧,生日年年都有,演唱會以後沒有了。”
原瀾音都快退圈了,有演唱會也是告别演唱會,她不去就真的再也沒有了。
女朋友?反正她現在單身。
“聞人小姐對原瀾音前輩真是情、深、義、重!”
從背後突然傳來的姜鐘儀聲音吓得聞人奏差點原地起飛。
她縮着脖子,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色内荏苒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要吓死誰!”
“我早就到了,是聞人小姐抒發對原瀾音前輩的感情太過沉浸,才沒注意。”姜鐘儀冷飕飕道。
聞人奏看見她身邊的卓覺,心裡不爽,哼了一聲,悶着不說話了。
卓覺笑着和她們打招呼:“你們都是原瀾音前輩的粉絲嗎?”
原秋緣和氣道:“嗯,特别是聞人奏,喜歡得都快要入魔了。”
卓覺随口說:“哦?我以為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年輕的明星,像原瀾音這種老……”
話沒說完,聞人奏忿忿不平地打斷他:“四十歲怎麼就不年輕了?你是活不到四十嗎?”
“聞人奏!”姜鐘儀厲聲呵斥。
聞人奏咬唇住了嘴,她是氣量狹小,小肚雞腸,被妒火沖昏頭腦,才口出妄言。
“道歉。”姜鐘儀橫眉冷眼。
“我不。”聞人奏固執無比。
要她向情敵道歉,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姜鐘儀還記着這是在外人面前,得給聞人奏留面子,硬生生按捺火氣,對卓覺歉意道,“對不起,聞人奏她不是有意的。”
卓覺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姜鐘儀!”聞人奏自小沒受過委屈,耳根子輕,氣性又大,此時因自尊心受挫惱羞成怒,氣得眼睛都紅了。
姜鐘儀為什麼要道歉?這麼見不得卓覺受委屈嗎?
姜鐘儀見她那副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顧不得卓覺和原秋緣探究的目光,牽着聞人奏的手就把人往隐蔽處帶。
“我和她有話說,先走一步,你們随意。”
“說什麼,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到了僻靜處,聞人奏還是一副怒發沖冠的模樣。
“Don't be jealous.”姜鐘儀用了她最熟悉的英文。
“誰嫉妒了?笑話!”
姜鐘儀耐心解釋:“剛剛那裡節目組布置了攝像頭,會被播出去的。”
“那,那又怎麼樣?我不怕。”
姜鐘儀當然知道她不怕。
聞人奏能怕什麼呢?
父親的财富和權勢,母親的手腕和人脈,足夠她任性妄為。
聞人奏組樂隊進入娛樂圈是玩,她卻是逐夢,兩人目标不同,思維和處事方式當然也不同。
聞人奏可以肆無忌憚,而她必須小心謹慎,滴水不漏,才有爬上去的機會。
姜鐘儀覺得她和聞人奏之間的隔膜越來越深了。
也罷,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不相通的。
“是我多管閑事,自讨沒趣,下次不會了。”姜鐘儀冷臉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就想走。
但沒走兩步,腰身已經被人從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