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半個身子都靠在柳州身上,不老實的一會蹦哒一下,一會又倫起胳膊,那力道打在人身上生疼,柳州額角跳了跳,聞言一邊扶着他往外走,一邊皺着眉頭低聲提醒道:“你戲過了……”
岑溪半眯着眼睛,突然伸手攬住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小太監:“柳副将啊,”邊說邊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扯着嘴角道:“你怎麼變矮了?”
旁邊的柳州:“……”
好你個岑溪!!!
好不容易帶着這醉鬼到了宮門口,門口柳家馬車一早就候在了那裡,看着許久未見的柳州,小厮眼睛亮了亮,急忙招手:“少爺!少爺!這兒!”
柳州被迫看岑溪耍了一路的酒瘋,此刻隻覺得頭疼到了極點。
“過來幫忙!”
小厮“哦”了一聲,急忙跑過去幫柳州一塊扶着醉酒的岑溪到柳家的馬車上。
“辛苦小公公了。”柳州看着岑溪上了自家馬車,側身對幫忙的小太監說道:“岑副将家不在京城,還未找好落腳的地方,勞煩小公公跟殿下傳句話,末将先帶他回柳家暫住。”
小太監領命躬身送走了柳州。
等馬車上了街,馬蹄聲遠去,隻留下一個黑點,那小太監仰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又回頭看了看幽深的宮巷,趁沒人注意他,慢慢挪到了另一條路上。
隻等離開皇宮一段距離,岑溪還在馬車裡發瘋。
柳州嫌棄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再演就過了,你剛剛那一遭是什麼意思?那個小太監有問題?”
兩人畢竟同屬一撩,相處了那麼久,之間的默契自然是别人不能相比。
原本醉醺醺的岑溪立馬擺正了臉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我這不是怕後面還有人跟着嘛……”
“你輕功不在十五話下,後面有沒有人跟着你還不知道?我看你是演戲上瘾了吧!回頭等姚妹子來了非得叫他好好管管你!”
“哥!”岑溪急忙拉住柳州的胳膊,小鳥依人狀靠在他胳膊上說道:“你是我親哥,可千萬别告訴華兒,我這也是為了殿下的大計啊!”
柳州被他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把從他懷裡抽出胳膊說道:“說正事,你看出那小太監有問題了?”
“昂,”岑溪從馬車上撈過一碟果幹,邊吃邊回答:“我們出門的時候,所有的宮人都低着頭等候命令,你跟谷伯注意力都在‘發酒瘋’的我身上,所以沒注意到,那個小太監可是趁亂打量過我們。”
“這倒真沒發現,畢竟你‘酒瘋’耍的太厲害。”柳州嘲笑道。
岑溪:“宮裡的人自有人調教,都是經過層層篩選而出,哪裡會這般失禮,沒有主子的允許又哪會做出這種事。”
柳州接過話:“于是你故意叫他送我們到宮門口?”
“嗯,”岑溪嚼着果幹,艱難咽下去低頭嫌棄的看了一眼:“這果幹太甜了,下次弄淡點,我不愛吃。”
柳州:“……”
“說正事!”柳州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說道。
“哦哦,”岑溪放下果幹:“去宮門口的路上,我說了什麼你還記着嗎?”
“說了什麼……”柳州捏着下巴回憶。
去宮門口時,岑溪醉醺醺的一會攬着小太監叫他柳州,一會飛起踹了真柳州一腳說搶他功勞……
“對,”岑溪砸吧着嘴:“我給那小太監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大大咧咧好功之人,若是那小太監身份沒問題也就罷了,若是有問題,那麼現在,我好大喜功的傳言應該到他主子那裡了。”
半夜,微風襲來,月亮自烏雲後露出半邊光亮。
皇宮,四角圍牆處有一排幽竹,一人背對着竹林站在那裡,遠處有内侍遠遠守着不讓人靠近,那人聽完彙報後眉頭擰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件事我會去落實。”
竹林另一邊的小太監領命退下,七拐八拐又回到了主道上。
旁邊一人适時出聲提醒:“殿下……”
“嗯,本皇子都聽到了,派人跟着岑溪,好好查一查他,說不定,他會是本皇子的助力。”
“是。”
尋镌殿中,不少宮人前前後後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