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
這聲“大舅哥”叫的不情不願,狗都能聽出來他話音裡的咬牙切齒。
還是得找機會提醒一下橋楓。
柳州心裡如是想到。
陌橋楓兄弟二人自小與他們兄妹長大,陌橋楓為人良善,唯一缺點是護犢子的緊,平日裡為人處世挑不出别的毛病,隻有涉及體弱多病的陌扶輕時才會露出深沉的一面,可偏偏自家妹子愛死了他那股反差感,一心一意要嫁給他,好在陌橋楓自小也鐘意自家妹子,把自家妹子看的跟陌扶輕一樣緊,但凡有向自家妹子吐露好感的,都被陌橋楓暗戳戳給坑了一把……
一想到陌扶輕,柳州忍不住歎口氣,他們四個人當中,自己年齡最大,扶輕年紀最小,自己跟柳暖意也把扶輕當作自己的弟弟,所以當日賜婚下來時,柳州其實是有些擔心的,可好在他了解裴寒忱,也相信裴寒忱的為人不會對陌扶輕做些什麼,才放心一二。
“那個殿下,”柳州看着撐着額角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裴寒忱,小聲道:“扶輕……哦不,王妃最近可還好?”
裴寒忱瞄了他一眼:“倒是本王忘了,也是,柳家與陌家親如一家,你自然是認得扶輕的。”
扶輕?
這就叫上名字了?
還這麼親昵?
柳州忍不住陷入了沉思,照裴寒忱的了解,他該對陌扶輕是存在着警惕,該是客客氣氣的,不僭越分毫才對,可現在怎麼聽着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不瞞殿下,屬下與陌家雙子自小一起長大,扶輕年紀小,一直被我們當做弟弟看待,所以待會屬下能不能跟着王爺一同回凜王府……”
裴寒忱了然,他瞄了一眼桌案上的盒子:“你東西都準備好了,本王還能不答應?”
柳州跟陌橋楓再外面寒暄的時候,裴寒忱好奇翻開盒子看了看,不是什麼昂貴物品,是邊境的風水雜記,和一些小玩意,都是柳州在邊境尋得的,本以為是為柳暖意準備的,沒想到竟是為了陌扶輕。
“不瞞殿下,我家二老一直惦記着扶輕,屢次傳信叫我給暖意和扶輕帶些特産,”說起往事,柳州臉上不自覺帶了笑:“二老經常開玩笑說但凡扶輕是個姑娘,我家二老早把他帶回家了。”
裴寒忱見他笑靥如花,臉上冷冽一瞬,酸溜溜開口怼道:“帶回去幹什麼?許配給你嗎?哎呀那可身上太惜了,他現在是我的凜王妃。”
柳州:“……”
“我家二老是想把他帶回去給意兒做個半,畢竟意兒也喜歡的緊,做夢都想有個弟弟妹妹。”
“男女授受不親。”裴寒忱擡眸眼神泛了點冷意:“還有,叫你家妹子别做白日夢了,他現在是我的凜王妃。”
柳州:“……玩笑而已,殿下怎麼這般認真?”
柳州耿直的像根木頭,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撓了撓後腦勺言歸正傳說道:“總之扶輕也算是屬下的弟弟,還望殿下日後能幫屬下照看一二。”
“哼,他還是我凜王妃呢!”裴寒忱沒好氣說道。
一個兩個都跟陌扶輕有關系,他哪來那麼多哥哥!自己比陌扶輕大兩歲豈不是也是他的哥哥!
柳州:“……”
這小殿下今日是吃了槍藥嗎!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柳州沒有多想,眼看就要到悅來酒樓了,柳州掀開轎簾看了一圈周圍,而後又放下了轎簾。
下了馬車,有小二指引他們到了樓上,林關門前,小二食指敲了敲門框,才恭敬關了門。
那是他們約定的符号,整棟酒樓上到老闆,下到小二,都是柳州這幾年埋好的暗線,而酒樓的構造也是裴寒忱找了飄搖山莊裡他那貪玩不務正業卻有着極高天分的舅舅設計的,内裡乾坤,暗洞無數。
酒菜上齊後,兩人象征性的吃了點,閑聊回憶着邊境的生活,見時間差不多了,柳州悄悄起身找到卧榻旁邊第三塊地闆,掀開後撥動着木條轉了幾圈,底下木闆咔咔響了幾聲,恰好被兩人的談話蓋了過去。
兩個近乎跟裴寒忱與柳州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鑽了出來,朝着裴寒忱行禮後坐回了他們原來的位置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喝酒暢談。
裴寒忱跟柳州鑽入地道,快速退下華麗的衣衫,換上幫工的衣服帶上鬥笠,出現在後院推着木車出了酒樓。直到七拐八拐進了巷子,兩人又換了衣服稍作改變直奔十五打探好兵部侍郎所去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