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官五載,手中破案無數,唯一一次沒有破獲的便是聖上下令不讓破獲的那一件,難到凜王……是為了那一件是才這般幫自己的?
思及此處,蕭安旭垂在寬袖中的手緩緩收緊,雖不知凜王的到來朝堂會如何,但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也希望那件事會水落石出。
蕭安旭莫名有些期待凜王的動作。
天光微亮,曙光照耀,皇宮古樸的屋脊獸迎着日光發出些許光閃。
蕭安旭動作很快,上朝時宋關的事情已經被他捋的明明白白:宋關及他家人入獄前便中了毒,但是一直定期服用解藥才相安無事這麼久,他們入獄後解藥沒有及時服用,他的家人便在慢慢睡夢中死去,時間确實是寅時四刻,但是宋關不一樣,他中的毒與他家人不同,但發作時間捏不準,好在那位專司毒藥的太醫也是江湖中人,一眼看出宋關的屍體被動了手腳,再加上牢頭房内的沙漏稱量下缺斤少兩,證明了牢頭他們換班的時間為提前,這下,徐仵作的驗屍結果便不準确,而他呈報的驗屍結果也就間接成了證據。
蕭安旭心思缜密,控制住徐仵作的瞬間便叫人缷了他的下巴,怕他會自殺,又叫那位太醫給徐仵作檢查一番,在他體内也發現了同宋關一樣的毒……折騰半天才保全了徐仵作的的性命,并杜絕了他自殺的可能性,蕭安旭這才将事情上禀。
事情一出滿堂嘩然,隻是徐仵作身世清白,實在是查不出什麼有用的,審問他也不肯多說,哪怕是用刑。
蕭安旭一連在地牢裡同刑部的人蹲了她三日也審問不出什麼,隻能無奈上禀聖上,聖上心裡也清楚徐仵作背後之人估計就在朝中,擺擺手就那麼賜了徐仵作死罪。
第四天,徐仵作的屍體被拉到了亂葬崗。
朝中各位對此心知肚明,見聖上不願再提便也歇了追究的心思,隻是堪輿圖一事隻能重新做人選,最後争論了半天這堪輿圖一事落在與兵部毫無關系的李響身上。
李響接下旨意,收拾一番很快就離開了京城腹地。
城門口酒樓處,裴寒忱望着策馬而去的李響,緩緩舉起了酒杯。
“倒是沒想到韓大人會将此事舉薦給李大人。”柳州緊跟着拿起酒杯。
岑溪扒着窗戶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歎口氣:“本來交給我是合适的,可韓大人說這件事我們不便插手,交給李響更好。”
裴寒忱了解韓詞的用意:“李響自小跟着莫将軍習武,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再者這人跟韓家雙子一樣剛正不阿,如果他是個聰明的,本王暗中埋下的線索便能被發現。”
“既而發現當年太子殿下戰死沙場的原因另有隐情。”岑溪轉頭補充道。
是了,本來這件事是要交給岑溪的,岑溪表面上已經與裴寒忱離心,交給他發現這件事是個好選擇,可韓詞不願冒一點風險,他生怕有人會借着岑溪查到裴寒忱頭上,到時候他們要做的事怕是要半途而廢,所以,他将這件事交給了摯友李響。
“本來還想去邊境跑馬的,這下是去不成了。”岑溪關上窗戶坐回原位道:“殿下,最近盯着屬下的人變少了。”
“堪輿圖一事事關重大,他們更願意在這上面費時費力,監視你的人自然就少了。”
岑溪趴在桌上撥弄着茶杯:“屬下還想十五能跟着他們找出他們的幕後黑手的,可惜那些人心思忒深,都去鬧市裡換班。”
柳州挑了挑眉毛:“若真能叫你倆查出來,我跟殿下還用得着親自去探查嗎?”
“就你話多!”岑溪翻了個白眼,拿起酒壺幫柳州滿上。
裴寒忱沒有說話,他拿着茶杯盯着茶水漣漪,沉默了半天。
岑溪跟柳州對視一眼,覺察到氣氛的沉悶,悻悻開口:“殿下,你在想什麼?”
裴寒忱轉着茶杯,好看的眉頭輕輕蹙了蹙:“我在想……十七怎麼還沒來?”
距離他給飄搖山莊傳信已經好幾天了,按時間十七應該早到了才對,怎的還沒見到他的影子?
柳州:“……”
岑溪:“……”
合着我們在想正事,您卻一本正經在想這些?
岑溪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被什麼耽誤了吧,殿下,屬下還沒問您,您為何叫十七下山莊?莊主不是叫十七十八去保護……姐姐的嗎?”
裴寒忱放下茶杯,大大咧咧後靠在椅背上盯着屋頂道:“本王隻是傳信言說叫十七來保護扶輕,祖父就同意了。”
十七下山居然是為了保護王妃?!
岑溪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用眼神示意柳州在他不在王府的時間裴寒忱跟右相次子發生了什麼,怎的突然與王妃如此親近了?
柳州輕輕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反正上一次去王府探視扶輕時,殿下就怪怪的。
裴寒忱知道他們想問什麼,單手撐額漫不經心笑着:“你們怎會知道我與扶輕的事。”
那表情好似在炫耀什麼。
柳州:“……”
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