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這麼早就想替先太子翻案了。

蕭安旭深吸一口氣，突然規規矩矩朝凜王行了一禮。

凜王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你這是做甚？”

蕭安旭直起腰笑眯眯看着他：“沒什麼，算是下官給剛才的試探道歉了。”

剛剛不是道過謙了嗎？

這人怎麼這麼怪。

凜王看了他半天，回了一句：“你病的不輕。”

蕭安旭：“……”

面上笑嘻嘻，蕭安旭心裡開始罵娘。

兩人一前一後說着家常趕去了宮門。

世人都說前太子跟裴寒忱關系最好，裴寒忱隻是個懂的打仗的莽夫，如今看來，倒是假的，是他們不懂。

有些人即使身處泥沼，依然初心不改。

積雪埋沒了宮道，放眼望去一片銀白，兩人踩着積雪說着悄悄話。

遠處，月光照不到的小巷，一人披着鬥篷急匆匆往後宮而去。

昭和殿内燈火通明，德順極有眼力勁的招呼衆人退下，掩好大門。

殿内的兩人卻是默默無言。

角落，燭火“噼啪”一聲，蠟油沒入底盤。

“說話，啞巴了！”聖上邊翻看奏折邊開口。

陌相蹙着眉，臉色有些難看：“臣沒有！”

“你跟朕生什麼氣！這件事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陌相擡起眸子，擡起左手壓住想要指着聖上鼻子罵的右手，剛想開口，就看到聖上“蹭”的一下自高位站起來指着他道：“陌如松！你剛才是不是又想指着朕的鼻子罵朕！”

陌橋楓狡辯道：“……都說了臣沒有！聖上莫要奪君子之腹。”

“你還敢跟朕說謊，還敢罵朕！信不信朕誅你九族！”

陌如松也來了火氣，他指着自己脖頸來回劃動，擡起下巴，極其嚣張道：“來啊！你來！你誅臣九族！有本事把你兒媳婦也誅了！”

“你你你……”聖上被他氣了個半死，自高位快速走下來，看着陌如松欠扁的樣子陰陽怪氣道：“扶輕現在是凜王妃，是我皇家之人！”

“我呸！他身上流着我陌家的血！區區一個凜王妃的頭銜，能掩蓋的了？”

“陌橋楓！你粗鄙！”

“臣就粗鄙了怎麼着！有本事你誅臣九族！待臣到了地下，臣一家子就拉着淩兒說臣這麼早下來都是因為聖上誅了臣的九族！”

“你你你……”

聖上被他氣的胡子亂翹，大喘着氣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好話。

也是，自小到大，他就沒一次說過陌如松，若是單純理對理，這世人沒人能說得過自己，可偏偏陌如松他不講理，梗着脖子跟自己破口大罵！

粗鄙！

明明都是一個夫子教出來的，他根正苗紅，怎麼陌如松他就長成了歪脖子樹？

兩人臉紅脖子粗，彼此僵持着，良久陌如松才拍拍旁邊的茶案。

聖上歎口氣，在他旁邊落了座。

“你也算是淩兒的老師，朕知道你待淩兒親厚，但……”

“什麼！”陌如松急的拍了拍桌子反駁道：“什麼老師，當日嫂子生産時，聖上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過待淩兒安全出生就讓臣做他義父的！”

聖上：“……”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日先皇後生産困難，他在門口急得團團轉，是陌如松一直在旁安慰他，他那時候一着急便說了這話。

聖上：“……朕沒說過。”

“什麼！堂堂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怎能反悔！”陌如松挽起了袖子。

“放肆！”聖上瞪着他：“你還想以下犯上打朕不成！你都有兩個兒子了，憑什麼還要跟朕搶淩兒！”

陌如松怒目圓睜：“我去你*&%#……”

（自行想象，罵的極髒。）

“陌如松！你别跟朕登鼻子上臉！淩兒的事你以為朕心裡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