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手掌搭在膝蓋上,眼底深如沉淵。
“扶輕如今的身子骨便是那次高燒落下的後遺症。”陌夫人胸口憋悶,起身走到邊上深吸一口氣,又回頭看着垂眸思索的裴寒忱一會,突然來了主意。
她重新落座,輕輕拍了拍裴寒忱的肩膀,小聲跟他密謀:“不如我這邊着人去查探一番,然後我們找人去打她一頓怎麼樣?”
裴寒忱:“……”
這一家子怎麼都跟強盜匪首似的,除了他家扶輕正常些……也虧得扶輕沒有長歪。
陌夫人追問道:“王爺覺得如何?”
裴寒忱:“……嶽母,我朝有律令,不可私自打架鬥毆……”
“啧,”陌夫人背着他翻了個白眼:“把臉一蒙,誰會知道那是我叫人做的?”
裴寒忱:“……”
這還真不會容易聯想到陌相夫人,要知道陌相夫人以往都是端莊得體,溫柔娴淑… …是世家典範,更是汴京有名的诰命夫人。
哪知道私底下她是這個調調!
裴寒忱以手掩面,看來今天不解決這件事,陌夫人怕是不會松口了。
“嶽母大人放心,小婿叫暗衛查探就是。”
陌夫人笑了笑:“還是王爺好,我家扶輕真是嫁對了人。”
裴寒忱挺直腰杆,滿面春風,莫名有些驕傲,兩人又話了會家常,來人禀告言說午膳已經備好,請他們挪步。
裴寒忱恭敬扶起陌夫人。
陌夫人安撫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莫怕,以後有臣婦罩着,管那個老頭子還是橋楓,若他們敢與王爺你作對,你盡管來告訴臣婦!”
裴寒忱得了後台助力,心情變好了許多,态度誠懇尊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親母子。
兩邊小路冒出了綠芽,清新怡人。
“扶輕不記得以前的事是好事,這事還得勞煩王爺挂心。”
“小婿知道的,還請嶽母放心。”
陌夫人點點頭:“還是王爺省心,越是跟王爺聊越是覺得投機,日後可要常來,不帶扶輕也成,臣婦給王爺做糕點。”
裴寒忱:“好……”
越過花園去了大堂後院,眼尖的見裴寒忱現身,管家這才招呼衆人上菜,一幫人圍着裴寒忱淨手布菜,生怕怠慢了小王爺。
裴寒忱擺擺手,叫他們退下,自己拿過手帕擦幹淨指尖的水滴:“隻是家宴而已,嶽父嶽母不必如此。”
陌相點點頭,揮退衆人,四個人也沒那麼多規矩,抛開朝堂,抛開身份,隻是一頓普通的家宴。
相比之下,遠在大理寺的陌橋楓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李響自邊境歸來當天,就被蕭安旭拖去了大理寺,門一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李響大人出大理寺時是一副被榨幹了的模樣,緊接着匆匆收拾一番進宮觐見,他早就接到上面的消息,有關太子一案閉口不提,将補全的堪輿圖遞了上去。
而退朝的時候,李響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就被等待多時的蕭安旭再次拉進了大理寺……
陌橋楓一連在大理寺待了七天,七天後才頂着兩個黑眼圈回家補眠,事後,一些線索呈上了禦案,同時裴寒忱也被叫去了大理寺。
經過這麼些天的查找,再加上李響的發現,連帶着黑天白日查卷宗,蕭安旭跟陌橋楓終于查到了蛛絲馬迹,裴寒忱跟蕭安旭徹夜長談,悄聲壓下了這件事。
三月,草長莺飛。
皇家及各路臣子浩浩蕩蕩去往獵場,旌旗招搖,威風凜凜。
五皇子裴樂一早就侯在了獵場,見聖架到臨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聖上欣慰地點點頭,少了些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