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及傷者已經安全回到營地,衆人便送了一口氣,且衆人把裴寒忱獨自引開山尊的事告訴了聖上,聖上雖有些擔心,但心底卻有底,比起山尊,戰場上更是瞬息萬變,他相信裴寒忱的實力,思及此處,聖上便着人備晚宴迎接裴寒忱,等了許久,卻隻等到一個縱馬越過防守,跌跌撞撞狼狽跑向營帳的人。
“不好了!聖上!凜王爺在山林中遇襲,刺客數量隻多不少,起碼有百人!”被派來傳信的青年才俊大吼一聲:“請聖上派兵增援。”
“什麼!”聖上急忙起身。
陌扶輕手一抖,茶水嘩啦灑了一身。
凜王單槍匹馬,派給他的軍隊大多數都護送傷員回來了,他身旁隻餘幾個侍衛跟幾個青年才俊。
聖上是真的急了:“都愣着幹什麼!派人!派人去把寒忱帶回來!”
韓嚴拱手退下,要點兵去山林,陌橋楓卻起身攔住了他。
他在一衆視線中走到中央:“啟禀聖上,韓統領不可離開營地,”陌橋楓冷靜的可怕:“細細分析,刺客百餘人能悄無聲息潛入獵場,焉知沒有其它後手,若他們調虎離山,營帳無人把手……”裴寒忱看了一眼南蠻使團,行禮道:“不如派柳副将前往。”
柳州早已穿好铠甲。
聖上冷靜下來,大喘着氣依了陌橋楓,隻是那股失去至親的恐懼感萦繞在心頭,就像當年知道裴淩戰死沙場一樣。
她不能再讓裴寒忱出事,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實在是難以承受。
柳州當下就點兵離去,在這混亂間隙,誰也沒注意到陌扶輕悄悄離開了營帳。
主帳不遠處,便是馬廄。
“我說王妃啊,這還下着雨呢,您就别奔波了。”馬廄旁,谷伯着急在旁邊勸着。
陌扶輕穿好蓑衣,幹脆利落翻身上馬,他調轉馬頭,對谷伯的聲音置若罔聞。
“王妃啊!你若有什麼事,老奴可怎麼對得起王爺啊。”谷伯着急上火,攔在陌扶輕前面。
陌扶輕摸了摸有些焦躁的馬兒,擡頭道:“隻有親眼看到寒忱,我才能放心,谷伯,您别攔我。”
谷伯還想說些什麼,馬匹嘶吼一聲,載着陌扶輕直接越過他離去。
唯剩谷伯着急的聲音橫隔在雨幕中。
陌橋楓掀開圍簾看到的便是陌扶輕一身青衫駕馬離開的場景。
“扶輕!”他緊跟着追了幾步,卻見陌扶輕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大雨滂沱似天然的帷幕。
陌橋楓身旁跟着大驚失色的十七:“我去了!!我去了!!老天爺!!那不是王妃啊,我就覺得他這個關頭讓我來找大人有些不對勁,原來是故意支走我!!”
十七抱頭鼠竄:“完了完了,王爺要是知道了非罰死我不可!不行不行!王妃要是出事我小命指定不保!”
十七連滾帶爬拽過身旁人的馬,不顧那人的白眼翻身上馬緊跟着離去。
“那是凜王妃?”剛撩起圍簾的蕭安旭聽到聲音看向門口。
陌橋楓蹙着眉随便同他交代了幾句,奪過身邊人的馬也跟着離去,一連被奪三匹馬的侍衛愣了好一會,又轉頭無措地看向蕭安旭。
蕭安旭怔怔看着一群人離去,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莫慌,日後叫陌相賠你一匹……哦不,三匹更好的。”
陌扶輕心慌意亂,緊跟着柳州一行人後面。
柳州他們一進山便三三兩兩四散開來,卻又保持住一定距離,這樣既可以大面積搜索裴寒忱的蹤迹又可以出事時及時支援。
陌扶輕縱馬沖向山林,沒多久便被柳州截住了。
柳州拉着缰繩,看着暴雨下的人模糊不清:“下面的人說凜王妃跟在後面我還不信……扶輕,你身子不好,聽話,先回去。”
隔着雨幕,陌扶輕靜靜看着柳州:“不。”
印象中,陌扶輕一直都是乖乖的,很少有這般固執的時候。
柳州皺了皺眉頭:“你不會武,山林中還有刺客潛伏,哥顧不上你,你先回去,哥跟你保證,一定會找到王爺。”
“不親眼見到他,我不放心,我保證跟在你們身後,不給你們添亂。”
“扶輕。”柳州加重了語氣:“這不是兒戲 ,王爺手握兵權,這刺客明顯是沖他去的,打起來大哥真的顧不上你。”
“我心裡有數,大哥放心。”陌扶輕雙腿一夾,直接越過柳州沖向山林。
柳州:“……”
一個個倔的要死!
柳州深吸一口氣,無奈叫了最近的一隊吩咐他們保護好陌扶輕,緊跟着穿越山林。
随後,十七跟陌橋楓一前一後也跟着進了山。
他們很快找到了山尊附近,滿地的箭矢昭示着附近曾發生過什麼,地上依稀躺着屍體,柳州認出那些傷口應該是十五十六的飛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