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裴寒忱朝他發火還是他想跟着裴寒忱去邊境的時候。
“六哥……”
“你身體不好,太子哥哥出征前想必已經囑咐過你,你就把我們的話當做耳旁風!一點都不聽,你當真是翅膀硬了!”
裴行苦笑一聲:“六哥,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你莫要擔心。”
“你有什麼數!待此間事了,你必須跟我回飄搖山莊!”
陌扶輕在旁邊幫裴寒忱順着氣,看他對裴行發火心裡也着急心疼裴行。
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在宮裡本就艱難,還要分神去調查這些事,裴寒忱心疼這個弟弟,将他當做一家人,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會這般生氣。
陌扶輕适時開口:“好了,别生氣了,大不了回頭把小七綁走就是了。”
裴行:“…………”
這兩人難怪能走到一起。
裴寒忱聽陌扶輕的話這才火氣消散了些。
他瞥了裴行一眼:“你說吧,我們聽着呢。”
裴行不敢去看發火的裴寒忱,低着頭道:“那段時間書信往來最頻繁的是裴永,雖不是他親自代筆,但我認得那是裴永屬下的字迹;其二是……陌大人。”
裴寒忱一噎,與旁邊的陌扶輕對視一眼,陌扶輕剛想開口解釋,便聽到裴行慢悠悠說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陌大人給太子哥哥寫信一事滿朝文武都知道。”
陌扶輕松了一口氣。
“都是些平常問候的小事,當然,也有一些書信被父皇暗自扣下了。”
裴寒忱揚了揚眉毛:“被父皇扣下了?”
難道裡面寫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是軍機密要?還是朝堂走向?
裴行點點頭:“裡面都是陌大人向太子哥哥告父皇的狀,不知道父皇是怎麼知道的,找人悉數給扣下來了。”
這确實是陌相會做出來的事,夫夫兩人皆松了一口氣。
“第三是柏天。”
裴寒忱抓緊了被褥。
“左相柏天?”
裴行點點頭:“查他費了點力氣,但我确定,柏天向邊境寄過信,且不隻一封,收信人查無音信,至今都沒有線索。”
裴寒忱沉默了。
“第四是裴樂,他的收信人我查到了,是軍隊裡的厮養卒,現下還在邊境,軍隊裡六哥比較熟悉,這件事就交給六哥了。”
裴寒忱點點頭。
裴行說完這些,嗓子有些火辣辣的疼,他輕啜一口清茶,問道:“對了,剛剛六哥說要我幫忙,是要查誰?”
“查皇後。”裴寒忱陰恻恻道。
“皇後?柏傲雪?”裴行放下茶盞:“六哥也覺得她不對勁?”
“也?”陌扶輕抓住字眼:“小七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嗯。”裴行點點頭:“六哥不常居後宮怕是不清楚,柏傲雪自從入主鳳儀宮後倒是沒出過什麼岔子,可後宮表面風平浪靜,但各位娘娘之間的矛盾卻不斷加深,連帶着朝堂上她們母家也有點敵視意味,像裴永的母親跟裴樂的母親本是表姐妹,兩人親的很,可最近卻好像有了矛盾。”
“你懷疑這是柏傲雪的手筆?”裴寒忱問道。
裴行點點頭:“她心思沉的很,焉知是不是螳螂捕蟬。”
“這倒是。”裴寒忱贊同道:“扶輕與我懷疑獵場那場刺殺與她有關系,想讓你幫幫忙。”
“說到這個,”裴行擡起頭看着裴寒忱:“不知六哥知不知道,那些刺客出自獨崖門。”
“死士?”裴寒忱起身。
“對,陌大人負責此次狩獵的案子,他前些日子查出來的。”
“獨崖門要價極高,且一次性出動這麼多刺客,大手筆啊………”裴寒忱自言自語。
“若非達官顯貴,其餘人是請不起獨崖門的死士的。”裴行補充道。
“早就聽聞獨崖門的死士沒有辦不成的事,如今一看不過如此,他們虧了這麼多人本王卻還活着,若這真是柏家的手筆……柏天跟柏傲雪怕不是得氣死?”裴寒忱心情好了不少,交叉着雙手到腦後懶洋洋又道:“你們說,這件事裴玉知道多少?”
裴行臉色深重:“就怕他什麼都知道。”
裴寒忱贊同的點點頭。
陌扶輕在旁邊聽着,禁不住眉頭越皺越深。
往常他跟陌橋楓談論皇家之事都是默契跳過裴玉,這人自始至終都是個纨绔風流的樣子,若是這件事真是柏家做的,那裴玉這些年的風流樣子難不成全是裝的?
一裝裝這麼些年,當真是心思深沉恐怖如斯。
“柏傲雪的事我會探查的。”裴行起身辭别。
裴寒忱點點頭:“尤其是她身旁的那個侍女,怕是會些功夫,你要小心她,記住,無論如何,萬事先保全自己,其餘的我們再想辦法就是。”
“我知道了,六哥放心。”
陌扶輕見裴行起身,緊跟着起身:“你這就要走了?”
“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監視,我若待久了怕是會被他們多想,就不給六哥六嫂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