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直接沒理他:“韓愛卿。”
“臣在。”
“朕記得你也在大理寺待過一段時間,此事交予你,蕭愛卿跟凜王在旁協助,朕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朕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臣遵旨。”
裴寒忱不耐地挑了挑眉毛:“這關兒臣何事?”
聖上額角跳了跳,撈起茶杯就扔了過去:“你三天兩頭請假,朕一個國主都沒你過得舒心,快滾!此事辦不好,朕收了你的凜王府!”
……
此事涉及到了皇子,聖上命人将裴玉裴永暫時禁了足,臨别時,兩兄弟齊齊跨出大殿,并肩站在台階下 。
“以為真的以為二哥醉心風月,如今才知是潛伏的毒蛇,冷不丁被咬上一口,真是令人心悸。”裴永倒背着手,臉上陰雲密布,他用隻能他們兩個聽到的聲音說道:“裴玉,你害我至此,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裴玉一臉淡定,連目光都沒給他:“那二哥就拭目以待了。”
說罷,兩人就被帶了下去。
不遠處,裴寒忱揣着手看着這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聖上叫他來此的意義。
蕭安旭歎口氣走到他旁邊:“大理寺已經積壓了一堆案子,橋楓負責的獨崖門滅門一事還沒有進展,如今竟又冒出宮宴一事。”
裴寒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心說這件事他是真沒想到又落在蕭安旭身上。
“王爺,你說三天能查出真相嗎?”
裴寒忱:“蕭大人這是不相信韓大人?”
“這倒不是。”蕭安旭歎口氣:“凜王爺來汴京不久大概不清楚,這朝堂啊就是個小江湖,若真能這麼容易叛變,那些綠林好漢的正義凜然豈不是都是假的?”
裴寒忱知道要從阚文嘴裡撬東西怕是有些難。
綠林好漢之所以能聚在一起,或許是有相同的理念,但裡面更多的是利益相連,或是尋求庇護,或是張揚正義,他們能在危難時刻聚在一起,也能在背後捅你一刀,樹倒猢狲散,就看這其中能有幾分利益。
“沒想到蕭大人竟看的如此清楚。”裴寒忱捏着下巴思索一會:“得,想太多也沒什麼用,先去跟韓大人彙合吧。”
兩人又聊着天去了暗牢。
暗牢關押的一般是帶有官職的人,韓嚴是禦林軍的統領,也是暗牢的頭子。
裴寒忱跟蕭安旭來到暗牢的時候,韓嚴已經命人将阚文綁到了刑架上。
阚文一臉鎮靜,好似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平靜看着那三人寒暄。
“參見凜王爺。”
裴寒忱擺擺手:“韓大人不必多禮,此番你是主審,本王跟蕭大人是次審,按你的習慣來就是。”
“是。”
韓嚴站定,命人将醉花蔭帶了上來。
“阚文,你可認罪?”
阚文平靜看了韓嚴一眼:“認罪?敢問韓大人,我犯了什麼罪?”
阚文背綁在刑架上,一絲不苟,除了衣服有些皺之外,竟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
裴寒忱記得小時候,阚文就總是一副不愛說話内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難以相處,沒想到這麼些年居然還沒有變。
“這醉花蔭可是從你房間裡搜出來的。”
“昂?這事?”阚文仰起頭裝模作樣思索一會:“韓大人怎麼就一口咬定這醉花蔭是我的?萬一是韓大人手下的人趁搜索之餘故意放到我房間裡污蔑我呢?”
倒打一耙。
裴寒忱跟蕭安旭對視一眼,彼此都知道這人怕是用刑也審不出什麼,得找到那個能讓他一擊緻命的刀。
韓大人對他空口白牙沒有絲毫憤怒,他拿起裝着醉花蔭的盒子道:“這木盒手藝出自玄武街西頭木工老張對吧。”
阚文一愣。
“我找人看過了,一年前,你府裡的人拿着線稿叫老張打造木盒,這木盒很是巧妙,鎖芯不在外面,而是在盒底。”韓嚴說完,手指輕輕在盒底一敲,那木盒就從兩邊自然打開,裡面有個白瓷瓶,裝着的便是醉花蔭。
“巧了不是,這木盒設計的巧奪天工,老張印象深刻的很,今日我着人去問時,老張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阚文沉默了一會,複又擡頭道:“什麼醉花蔭,我可不清楚,那木盒就算是阚府的東西又如何,誰說這裡面的東西是醉花蔭的?”
韓嚴也不惱,他拿起醉花蔭,摩挲着瓶身道:“你一家子都因你入了大獄,既然你說這不是醉花蔭,不如我找你母親試上一試如何?”
阚文嘴角帶着笑:“随便。”
韓嚴放下醉花蔭,捏着下巴裝模作樣思索一會:“倒是忘了,好歹是當家主母,傳出去總歸不利于禦林軍的名聲,這樣吧,阚大人的姨娘也被抓了進來,不妨拿她一試。”
阚文沒有回話。
“一個妾室,自是比不過當家主母,來人!”韓嚴招呼旁邊的人,對裝着醉花蔭的盒子擡了擡下巴:“去,把這瓶藥全給本官灌進秋姨娘嘴裡,一點都不許漏。”
“是!”
遠見那人捧着醉花蔭往地牢深處走去,本來一直巧言令色的人這才開始慌了。
“你敢!”阚文打破了一貫的冷靜,他掙紮道:“聖上隻是要你審我,你敢對無辜之人動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