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盯着驚言盯了好一會,又扳着他肩膀轉了一圈,發現他除了有些疲累之外,沒有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但凡你被頭發絲割傷一點,大舅舅都能打斷我的腿。”
驚言不好意思地抹掉臉上的泥:“讓王爺看笑話了,那支軍隊藏的有些深,稍微費了些力氣。”
陌扶輕起身招呼谷伯把驚言帶下去沐浴休憩,反倒沒有問那支軍隊的事,到底是驚言憋不住,剛換上衣裳,就跑去了峰臨院。
晚風正好,院門緊閉,三人湊在一起享着難得的惬意時光。
驚言記憶力不錯,他帶回來一份詳細的地圖,将那隻軍隊的藏身處标記的明明白白,連帶着周圍可能撤退的路線都标記好了。
那隻軍隊背靠山塹,灌木叢生,自遠處根本看不到像是有人生活的樣子,所以才能在汴京眼皮子底下藏那麼久。
除去地圖,那隻軍隊的武器,衣着,運輸糧草的路線,以及平日裡的練習都打探的明明白白。
看着那詳細的記載,裴寒忱跟陌扶輕對視一眼。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獨崖門做的最好,回頭教教十五十六他們呗。”裴寒忱湊過去,攬着驚言肩膀道:“顧哥,你這樣的人才跟着大舅舅實在是可惜,要不回頭我跟外祖父說一聲,讓你去飄搖山莊任職,就隻管教他們這些。”
驚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這隻是基礎而已,哪裡有那麼厲害。
“王爺謬贊了,能幫上王爺的忙就好。”
“怎麼是謬贊呢,我……啊!!”裴寒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自後面踹向了陌扶輕。
裴寒忱扶着陌扶輕肩膀踉跄幾步穩住身體,兇狠地回過頭:“誰!誰敢偷襲本王!”
來人一身藍衫,如雪皎潔,打開折扇輕輕搖晃着,活脫脫一個貴氣宮公子哥。
這公子哥自打出現踹了裴寒忱一腳,目光便一直落在驚言身上。
躁動的夏熱晚風一吹,沒有剛才的清爽,旖旎氣溫逐漸上升。
毫不避諱的視線直盯的驚言臉色發紅。
他磕磕絆絆道:“你……你怎麼來了。”
裴寒忱看着他這驟然出現的大舅舅,要罵人的話立馬收了回去,他往陌扶輕旁邊湊了湊,抓住他的衣袖指着聞人清華可憐巴巴道:“扶輕,你要替我做主啊,大舅舅他踹我!回頭去飄搖山莊,你要跟外祖父好好說道說道。”
陌扶輕歎氣扶額。
聞人清華這才将視線從驚言身上移開,他看着裴寒忱找陌扶輕撒嬌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你能耐了!扯着扶輕做什麼,還不快滾過來!”
裴寒忱看了一眼聞人清華又看了看一臉無奈的陌扶輕,轉身将陌扶輕圈在懷裡:“你都有顧哥了,還跟我搶扶輕?大舅舅你做個人吧!”
聞人清華:“……”
果然還是欠揍的很。
聞人清華笑意盈盈,收起折扇走過去。
一柱香後,裴寒忱腦袋上盯着兩個大包坐在陌扶輕旁邊。
聞人清華慢悠悠喝着茶:“此番就是給你個教訓,日後若是再敢撬你舅舅的牆角,你舅舅我就打斷你的腿!”
裴寒忱沒有回話,幽怨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若是沒事就快點滾!這麼大的人了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裴寒忱咬牙切齒:“……舅舅,這是我的院子,而且顧哥剛才還有要事……”
話沒說話,就見聞人清華一言不發地拉着驚言出了屋子,然後一個起跳落在牆頭,消失在夜色中 。
裴寒忱:“……”
“扶輕你看看他!”
陌扶輕隻覺得好笑,也就在家人身邊,裴寒忱才會這般活力。
“好了好了,别氣了,大舅舅跟顧哥這麼長時間沒見,就留些時間給他們吧,等明日再問就是。”陌扶輕抓起那份地圖:“橫豎有了這份地圖,後續隻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在二殿下禁足期間将這件事鬧大了。”
裴寒忱轉身看向陌扶輕。
隻見後者專注看着那份地圖,燈火葳蕤,跳躍着在他臉上留下光影,剛剛的不快一掃而光。
總有些人就是這般有魔力,隻是看着,就能掃平一切不快。
隻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啊。
他皺了皺眉頭,道:“扶輕,你确定明日顧哥有空來見我們?”
陌扶輕一愣。
确實忘了,那日大舅舅跟顧哥可是一連在屋子裡待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