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扶輕無奈一笑:“是怕你出事,十七,你是王爺從飄搖山莊帶出來的,日後也要完完好好的回去才行。”
“那我叫十五跟着王妃,王妃不能再自己一個人亂跑了。”
“好好好,”陌扶輕擡手捏了捏十七的臉頰:“依你就是,你自己也要小心。”
十七點點頭,将陌扶輕送到前廳裴寒忱身邊,自己才退下。
裴寒忱忙着招呼客人,見陌扶輕額角滲着薄漢,挑了挑眉毛打趣道:“王妃這是去哪偷得浮生半日閑了?這麼久都見不到人。”
陌扶輕喉嚨微癢,他低聲清了清嗓子回道:“去後廚看了看……前廳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裴寒忱眉頭微微皺了皺。
陌扶輕不對勁。
他不動聲色壓下疑問,盡量放平語氣:“都還好,前廳基本都忙完了,王妃去後院陪陪嶽母大人,嶽母大人剛剛就在找你。”
“好。”
看着陌扶輕離去,裴寒忱逐漸收斂了笑意。
衆人小心翼翼觑着凜王突然冷下來的臉色,一時間都沒敢搭話。
裴寒忱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回頭皮笑肉不笑說道:“本王有些悶了,去後面逛逛,你們聽話的就乖一些,别給本王搗亂,要是誰敢搗亂……”
衆人急忙低頭:“王爺自便,我等心裡有數。”
“很好。”裴寒忱轉身留下一句:“本王很喜歡你們的識時務。”
衆人:“……”
頭一次見吃喜酒還要被人威脅的,擱了喜錢還要被人威脅的客人,這算什麼!能不能把喜錢要回來走人!
凜王果然惡劣的很!
裴寒忱一路趕去後廚,将正蹲在一邊埋頭吃點心的十七拎了起來 。
十七一臉懵,手裡還捏着半塊綠豆糕。
“殿下?你不是去前廳幫忙了嗎?”
裴寒忱看他嘴角殘留着點心渣,嘴角抽了抽,嫌棄的放開他:“扶輕是怎麼回事,剛剛你跟着他去哪了?”
倒是敏銳,竟這麼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十七艱難咽下卡在嗓子裡的半塊點心,胡亂擦了擦嘴角道:“王妃不讓我說,他說等回府後會跟殿下商量。”
“他生病了。”裴寒忱道:“你們是去什麼冷藏窖了?”
十七搖搖頭。
“那你們去哪了?他臉色怎麼這麼差?”
十七搖搖頭:“王妃不讓說。”
裴寒忱額角青筋跳了跳,他一巴掌打在十七後腦勺上:“不讓說不讓說!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屬下沒忘!”十七昂首挺胸:“屬下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裴寒忱有些頭疼。
“大喜的日子别說死不死的,怪不吉利的,我問你,是扶輕囑咐你不讓你告訴我的?”
十七點點頭。
裴寒忱咬牙切齒看了他好一會,最後指着他道:“一根筋,你等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十七低頭快速塞了一塊點心胡亂道:“殿下不敢,大莊主眼下還在王府呢。”
裴寒忱一哽,狠狠瞥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這場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裴寒忱心裡焦急萬分,一心想帶陌扶輕離開,可礙于衆人都在這,他若提早告辭怕是會惹衆議。
還是陌夫人知道他挂念陌扶輕,特地叫十五給裴寒忱傳了話,說他已經提早喝藥躺下了,叫他不要擔心。
宴會持續到半夜,才一點點散去,裴寒忱迫不及待鑽上馬車,拉過陌扶輕的手腕幫他把脈。
陌扶輕臉頰有些紅,帶着低熱 。
“我沒事,娘親提早給我喝了藥,眼下隻是低熱,睡一晚就好了。”
裴寒忱蹙着眉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去後廚幫忙了嗎?怎麼好端端的發起燒來了?”
陌扶輕掩袖咳嗽一聲:“你别怪十七,是我不叫他告訴你的。”
裴寒忱捏了捏眉心:“我沒……算了,不怪他就是,現在可以說了吧。”
陌扶輕啞着嗓子道:“陌府怕是不幹淨,今個我本想去看看後廚備的酒夠不夠用,沒想到會碰到二殿下。”
“裴玉?”裴寒忱立馬坐直了身子,他握着陌扶輕的手道:“他傷害你了?”
陌扶輕搖搖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裴寒忱開口。
裴寒忱看出他的顧慮,輕輕攬過他的肩膀道:“你若不想說就不說,橫豎這筆賬我是記在他頭上的。”
陌扶輕心裡一暖,躁動不安的感覺慢慢平複下來,在這窄小的馬車裡掩蓋了外面的風寒,他很慶幸在未來的道路上,心有一人能一直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