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見周圍的人有些投鼠忌器,咬牙足尖一點躍上屋頂,幾個起跳間,消失在了大街小巷。
周圍那群人見十七離去,也要跟去。
“站住!”陌扶輕持劍冷聲道:“你們若是再敢追一步,我便血濺此地,我倒要看看你們到時候拿什麼來威脅王爺。
那群人對視一眼,竟真止住了腳步。
陌扶輕心裡門清,反倒松了一口氣。
“都放下吧,可别傷了他。”巷子傳出聲音,接着一把油紙傘自他們背後出現,衆人恭敬地讓出道路。
“扶輕,好久不見。”
來人赫然是裴玉。
此次截殺陌扶輕一早就猜到了幕後主使,此刻見到裴玉倒也冷靜。
“二殿下假傳聖谕在前,謀殺臣子在後,就不怕我去聖上面前告禦狀嗎?”
“假傳聖谕?”裴玉歪了歪腦袋:“本殿下什麼時候假傳聖谕了?”
陌扶輕一言不發,冷眼看着他惺惺作态。
“哦對了,今日本殿下探望祖父,見一内監偷摸出了皇宮,本殿下放心不下,跟蹤以後發現他要對凜王妃不利,于是……”裴玉擺擺手,身邊的人拎着已經死透了的内監現身。
那死去的内監可不就是剛剛傳話的公公嗎?
“二殿下如此對待手下人,就不怕寒了他們的心嗎?”
裴玉擺擺手,一人拖着屍體退下。
“扶輕,你還是别掙紮了,沒用的。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有問題的?這路線确實是入宮的路線,不會錯的,你到底是哪裡發現的不對勁?”
陌扶輕沒有回話,默默退後兩步。
裴玉擺擺手,來人上前奪下陌扶輕手裡的長劍,将他押解在裴玉面前。
裴玉笑了笑,彎腰撈起陌扶輕的下巴,迫使他仰頭看向自己。
“你不說也沒關系,橫豎我有的是時間讓你開口。”
“二殿下此行不過是想借我威脅王爺,不妨猜猜看,你難道能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嗎?我總有辦法不會讓你威脅到他。”
“哈哈哈……扶輕,你說的對,你若自殺我可就不能借此威脅裴寒忱了,不過扶輕,我剛剛在後面抓到了你的一個熟人,你要見見嗎?”
陌扶輕一愣。
裴玉讓開路,後面的是被五花大綁的賀松。
“賀叔?!”陌扶輕掙了掙被押解的胳膊,他明明囑咐過他們不要叫他們出府的。
“如何?扶輕現在肯說是怎麼知道這事有問題的吧。”
看着被拖下去的賀松,陌扶輕攥緊了拳頭,風雨不停歇,澆在身上是透心涼。
遠處的電閃雷鳴,映襯着一群人兇神惡煞,以及那個冷漠的青年。
“是馬車。”
隻一句,便不肯再開口。
裴玉挑了挑眉毛,不明所以:“算啦,以後慢慢再說就是,你身體不好,不該淋雨的,我們走吧。”
一群人默默退了下去,裴玉帶着陌扶輕走到馬車旁,親自掀開車簾:“扶輕,請。”
押着他的人早已松手,陌扶輕活動了一下有些疼痛的肩膀,忽略了裴玉朝他伸出的手,拎着衣擺徑直上了馬車。
裴玉笑了笑,自然地收回手,也跟着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陌扶輕就自然地整理着濕漉漉的衣擺,而後閉目養神。
馬車搖晃着,重新走回了大道上。
雖是閉着眼睛,可黑暗中,那道火熱的視線實在是無法忽視。
陌扶輕睜開眼睛,望向裴玉:“二殿下若真這麼閑,不妨出去趕車。”
裴玉笑了一聲,脫下身上的披風要幫陌扶輕披上。
陌扶輕閃身躲過他的動作,戒備道:“殿下皇子之身,若因扶輕感染風寒,可就得不償失了。”
卻見裴玉沒有回話,反倒一把拽住陌扶輕的胳膊強硬将他拽到自己身邊。
陌扶輕身上隐隐開始發熱,疲乏難受感不斷上湧,一個不注意便被拉到裴玉拉到身旁。
一想到他對自己存了那種心思,被他碰的地方就覺得毛骨悚然。
陌扶輕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裴玉!”
“在呢。”出乎意料的,裴玉隻是将披風披在了陌扶輕身上。
“你身體不好,此番又淋了雨估計會發熱,先披着,等回了住處,我會叫人去叫大夫的。”
陌扶輕掙了掙胳膊,卻見裴玉面上雖笑着,可手上的力量卻如箍桶,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