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條遞交,李暮裡直接把50w劃到克拉克賬戶,“歡迎你成為賭徒的夥伴。”說完這句話,黑鬼就下線了,留下克拉克看着自己的82w餘額久久說不出話。
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終于獲得了進入系統生活的機會,但這機會來的太突然,竟然讓他對現在這糟糕透頂的生活流露出不舍。
「李暮裡:線下見一面,你要的東西到手了。」
克拉克看着腕表裡的信息再次震驚到無法言語,警用子彈都讓這小子搞到手了,原本隻想借他的人脈花錢買一顆,沒想到李暮裡直接到手了。
克拉克下線之後決定去農産品店買幾斤肉,狠狠打頓牙祭。
他的手藝并不好,隻是把肉稀裡糊塗地腌上,至于是烤是煎等腌好再說。
局裡加班的發小打電話來說搞到半斤糧食酒,迫不及待要喊上他下頓館子。
“館子别下了,來我這裡吧,我招待你。”
發小一頭霧水,但進了克拉克的集裝箱才知道,他買了半扇豬,現在正一條一條的割下來腌在調料裡。
這可是過年都吃不上幾口的豬肉啊!
“你發财了?”
“沒有,邊吃邊聊吧。”
他們把碳火燒起來,就在集裝箱後面支起烤架,調料和刷具都是東拼西湊的,将就着用。
克拉克把碰到黑鬼的經曆大緻講了一遍,架子上的烤肉噼裡啪啦崩着油花,發小聽得認真,一直沒打斷。
糧食酒的味道和勾兌酒的味道他們的舌頭因為太陌生,早就分辯不出來,畢竟在農産品緊張的時候,還把糧食用來釀酒實在太奢侈,純糧酒幾乎比得上違禁品。
醉意襲上大腦,他們把烤好的肉拿下來,拍一拍上面的粗鹽粒狠狠咬了一大口。
酥脆的表皮,綿軟的肥肉和緊緻的瘦肉在齒間混合成一種“卡茲卡茲”的暢快聲響。
食髓知味後更加貪得無厭,好久沒這麼暢快的吃肉了,兩人快把舌頭連着碎肉一起吞下去。
“我終于,能進系統生活了,嗚”
克拉克捧着被狠狠啃了幾口的肉,一個大塊頭糙漢竟然垂頭落起淚來。有種多年背負大山,終于掀翻它的解脫感。
“恭喜啊,老兄。”
發小弄來那幾斤酒原本是為了挪用彈藥被發現之後祭奠自己用的,沒想到克拉克可以就此解脫,送行酒變慶祝酒也不錯。
他們吃飽了就躺着,極度地放松,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克拉克帶着發小找到黑鬼。
黑鬼照例把牌堆在他們面前攤開,克拉克的發小癡癡地看着黑鬼的金發,想象面具之後是一樣怎麼霸道專橫的臉。
「派遣任務不得拒絕,命令不得違反,除危害生命狀态以外不得擅自脫離任務。」
“這你也同意了?”
“反正都一樣,當警察和這差不多。”
克拉克的發小抽出一張梅花10簽訂合同打上烙印,遞上欠條後拿到借款下線。
“黑鬼,你的名聲越來越大了,我擔心你在現實世界遇到麻煩。你有預定什麼日子進入系統嗎?”
“我還沒有畢業,沒有資格進入系統。你呢,有打算嗎?”李暮裡沒有想好,奶奶還在現實世界,李暮裡不可能獨自進入系統。
克拉克也是猶豫的。他現在更大程度上不想進入系統,現實世界糟糕透頂的生活對他卻有故鄉一樣的吸引力。
這個故鄉若是離開了,就再也回不來。
“我再等等,應該不會太久。你應該快實習了,實習工作将會決定你以後在系統中的工作,你有什麼打算嗎,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我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奶奶的病情複發了,如果不能讓她同意冬眠,我做的一切努力毫無意義。”
李暮裡下午趕到醫院,奶奶在治療艙昏睡,醫生已經為她完成了初步的放射線切割手術,接下來的治療要看癌細胞是否複蘇,複蘇程度和發展程度。
“小暮,蝴蝶……”
“奶奶你說什麼?”
李奶奶有蘇醒的征兆,她眉頭緊皺,氣若遊絲,費勁地說着什麼。
“蝴蝶……醒了……殺掉……”
“奶奶你在說什麼?”
休眠艙突然發出警報,警示燈紅藍交替地旋轉着,醫生們撲進來搶救,李暮裡踉跄着被拽出手術室。
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蝴蝶?
要殺掉誰?
奶奶似乎隐藏着一個秘密,一個關于蝴蝶的秘密。
李暮裡在手術室外垂頭等着,意識朦胧間,他看到了002号執行官。
他穿着棕色的厚重大衣,站在秋天的楓葉林裡,一隻藍色的大閃蝶停在他食指上。
他似乎在等誰。
遠處傳來嘶吼嚎叫,那是喪屍片裡經典的環境音。
人群歪七扭八,手腳并用朝這邊靠近,變形扭曲的身體爆發出駭人的力量。
他一回頭,黑黝黝的槍口對準自己,002号執行官臉上的笑消失了。他嚴肅得像一座剛剛凍起來的冰山,“921教院執行官林秋深奉命追殺引蝶者!”
“不!”
李暮裡驚醒,身體失衡從椅子上滑跪到了地上,胃裡一陣痙攣,他抱着肚子痛苦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