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铨,把她的面具抓下來。”
“距離太遠,夠不到。”阮铨算過了。
必須搞把弓箭。
李暮裡不停眨眼甩頭,企圖把眼前紅色甩走。
阮铨從地上抓起弓,李暮裡熟悉手感,試探兩下一箭射穿摩托車油箱。
“阮铨,你幫我報方位,我的視線受阻,拜托你了。”
江阿古麗始終站在短距離射擊武器的射程之外,李暮裡判斷狙擊手應該已經在找制高點,他們把江阿古麗逼出弓箭手的掩護區,給狙擊手一擊必中的機會。
阮铨充當人肉盾牌,李暮裡借助他的掩護向弓箭手靠近。
“假設你面前是十二點,江阿古麗在九點十五分方向,”阮铨将他拉弓的手擡高一定角度,“現在射擊。”
江阿古麗扭頭看向他們,箭矢正中牛頭面具眉心。
江阿古麗受到驚吓,分裂瞳縮回,正面戰場的壓力立刻減小。弓箭手被沖鋒的A區戰士盡數殲滅,江阿古麗被活捉押送審訊。
“阮铨,我們過去,快!”
兩人被A區士兵攔下,江阿古麗在礦洞裡接受秘密審訊。
“不對勁。”
林秋深在火車上守着88,誰來審訊江阿古麗?
不消半刻,江阿古麗在被押送的過程中逃跑,狙擊手始終沒走動靜。
李暮裡眼前的紅色一直沒有散去,吞了一把藥片,等待的過程煩躁不安。
“暮哥,你别太焦慮。咱們管不着A區的事,再說還有002呢。”其他人分散打探消息,留下姜今守在李暮裡身邊。
林秋深,他夠忙的。
李暮裡手中摸出那瓶神經錨,總算想明白負責人送了他十雙眼睛。
李暮裡拜托魏含刀姐幫他捉兩隻活物回來。
“嘿,蝴蝶,我幫你抓了一隻羊羔,”阮铨抱着“咩咩”叫的小羊羔哒哒哒跑回來,李暮裡被吓到,立刻讓他放下。
小“皮套人”第一次到地面,對地面物品的熱情過火。李暮裡不敢讓阮铨獨自接觸地面動物,萬一沒注意看護,他就回不去了。
李暮裡眼前恢複清明,一粒神經錨膠囊喂進羊嘴,仿噬菌體結構的錨釘鑽破口腔上颚卧進血肉,幾不可查。
羊羔橫瞳發木,李暮裡接管它的眼睛。
橫瞳左右轉動兩圈,四肢紊亂向前走,十步左右距離羊羔被自己絆倒,李暮裡眼前一黑。
末世戰場三連專門負責操控變異種戰鬥,戰士上任之前提前在夢弧系統中做熟悉變異種肢體與攻擊特性的訓練。直立人想通過意識操控四腳獸得克服先入為主的上肢閑置,兩腳走路。
李暮裡再次嘗試,第二次羊羔走出三十米被白頭雕利爪托上天,眼前景象極速縮小退去,恐懼感油然而生。李暮裡伸手給老鷹來一拳,羊羔擡腳給老鷹一蹄子,喜提韌帶拉傷。
阮铨用飛虎爪把羊羔和老鷹一起抓回來。
“你别動,我來!”
李暮裡把鷹抱住,撬開尖吻喂進去一顆神經錨。
“不如先模仿動物的動作,等你熟悉掌控它們再嘗試單純意識體操控。”阮铨建議。
88轉動輪椅來到火車窗前,拉開窗簾看見一金發瞎眼美人撲棱兩隻胳膊狂奔,過一會兒站在原地左右晃動身體繼續撲棱兩隻胳膊。
“原來他真是一隻會飛的蝴蝶。”
88支着腮幫子,蔚藍色波浪卷簡單用色塊格子絲巾束在腦後,額前垂下來兩縷。耳廓上愚人金耳骨夾鍊接鼻梁上細金絲圓框眼鏡,耳垂上是一對镂空銀白碎鑽锢藍寶石耳環。
這對耳環如同絲巾被捏着一角波浪形卷起下垂,耳垂上兩粒圓形寶石,絲巾末端兩顆水滴形皇家藍寶石。做工細緻,輕盈奪目。
陳枝托S區珠寶匠打造送給他,88戴上再沒換過别的耳飾。
左手帶了一手戒指,威尼斯扳指、荷魯斯之眼、祭文戒指、印章戒指,無名指上綠色柳枝斑駁紋靈蛇戒栩栩如生。
右胸前幫了一隻筆袋,插着鋼筆鉛筆和修理機械的小巧工具。
一身貂絨,膝上蓋了天鵝絨毯子,胸前挂着袖珍羅盤和節氣懷表。全身無一處不精緻,正如他本人,極繁零件緊密配合的标緻男人。
林秋深走到窗前,看見李暮裡動如脫兔,語氣裡帶着笑:“不像會飛,像喝醉了。”
88歪頭瞧他,此刻的笑是發自内心的,剝開甲殼的蝦仁一般輕佻鮮甜,“我聽說你們之間……”
“仇人。”林秋深總結二人關系。李暮裡想搞死他,他想拿人家做承載蟲母的容器。
88眨着藍眼睛不依不饒,“做恨嗎?”
“沒有,隻是拼床。”睡了,但沒完全睡。
88好奇,急切地問他,“如何,長久孤身一人,突然和愛人同床共枕,那是什麼感覺?”
林秋深重申他們是仇人,不是愛人。
88雙手捧臉:“這不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