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爾聽到隊伍整齊地喊：“人民子弟為人民，軍民團結一家親！”兩裡地外的隊伍都能聽到威嚴又親切的口号。

牧民們第一次聽這種口号，不怪他們驚訝，連林秋深也是第一次聽。

李暮裡搭手接海拉爾下馬，“好久不見，族長。”

“顧問先生，您要的東西。”海拉爾打開袋子，李暮裡掏出裡面的東西嘗嘗味道。

“好東西，牧民們囤的貨多嗎？”

“家家戶戶都有富餘。”

李暮裡拉着海拉爾走到一旁，“帶着我們往買菜人多的族群去，用異獸的肉換他們多餘的物資。”

海拉爾不太理解，那些族群用低價囤夠了過冬的食物。李暮裡跟他解釋一種叫朊病毒的東西，吓得他土褐色的面龐有些發白，連連點頭。

“同志們，跟着族長走，交換物資的時候要幹什麼？”

“笑！”整齊劃一。

“很好，出發！”

林秋深和一班班長代紅名駕駛皮卡緩慢跟在騎馬的海拉爾後面，一班舉槍，二班從車上卸貨與牧民接觸。

“族人們，新鮮的肉，異獸的肉和皮！”海拉爾舉着換來的物資招搖過市。

“顧問先生來和我們換物資啦，多餘的酥油、鹽巴、酸疙瘩換多多的好肉！”海拉爾騎馬沿着隊伍竄一道。

樂風部落族民沖散摩托車，把烏爾善其人拖下摩托車一頓踩。明晃晃的一排槍口就在那邊，烏爾善其人的獵槍狗屁不是。

一字長蛇隊伍被打亂，樂風族人攜帶多餘物資奔向卡車。

這邊熱火朝天讨論要什麼皮毛，澱粉能做什麼，肉腸能放多久，那邊的隊伍進程放緩，更多人在氈帽下瞪着警惕的雙眼持觀望态度。

“季複興組織二班搭棚子，生爐子。”

簡易草棚搭起來，烤爐上的肉腸散發攻擊性的香味，每個饑腸辘辘的牧民都被沖了一下腦袋和胃。

“孩子和女人優先，不要擠”，部落裡的老人叮囑後輩照顧好更小的後輩。

女人們要了熱水沖上一壺熱騰騰的奶茶，就着烤腸看族群裡的孩子玩一會兒。

“他好高啊！”一個孩子發出贊歎。

“我長大也要長這麼高！”

“他怎麼都不動？”

“我們逗他一下。”

一班的目不斜視，受過訓練，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代紅名下車，盯着被孩子包圍的士兵：“嘴角上天了，笑什麼笑，讓你笑了嗎？”

“報告班長，她撓我！”

“去去去，找二班的玩去。”

代紅名指着那名士兵一邊說“回去罰你”一邊走到棚子底下找李暮裡：“002的意思不要拖太久。”

李暮裡遞給他一根烤腸，再遞出去一個眼神：“來了。”

海拉爾領着幾個背袋子的老人走過來，二班的一口一個“老鄉”把袋子接過來，異獸和皮毛鋪在地上供人選。

“拿老人來試探咱們。”

代紅名忿忿不平，李暮裡遞給他一碗奶茶：

“别氣，有的是生氣的地方。G區一直是這樣，改變風氣的重任就在你我之間。”

海拉爾引幾個牽馬的牧民走過來。

“草料供着牛羊，不夠馬匹用了。問能不能用馬換糧食？”

馬匹是牧民的重要載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手。

“換，給老鄉多拿點肉和菌子，菌子一定要煮熟煮透了吃”，李暮裡起身牽馬，“好馬，多給點東西。”

他一邊誇好一邊拽着缰繩看向車裡——求助，不會騎。

林秋深不下車，不想驚動牧民。計劃被攪亂了。

他那張臉，那身制服，格外好認。

氣氛降溫，衆人矚目。

“002向各位問好。”

牧民們小心翼翼摘掉氈帽點頭還禮，林秋深牽上兩匹馬繞到棚子後面将馬拴在車尾。

“人手不夠，執行官大人幫忙開車的。各位老鄉不必見外。”

李暮裡招呼牧民去挑東西，寒冬被二班的笑臉暖化一點。

半個小時後，棚子拆了，牧民們繼續向前。

卡車裝着營地需要的鹽和奶先行一步，兩個班的士兵越野十公裡暖身子。

林秋深騎在馬上牽着李暮裡的馬跟在隊伍後面。

“好冷。”

晴空萬裡，沒風沒雨。李暮裡喊冷。

“說我還是說天氣？”

李暮裡哄他玩：“執行官大人把我周圍的空氣都凍住了，呼吸艱難。”

“坐過來我幫你。”他笑了。

“大人一笑空氣又暖和了，不用了謝謝。”

“高攻低防，隻會耍嘴皮子”，林秋深踢一腳李暮裡身下的馬，驅趕兩馬并肩，“等你要等到猴年馬月。”

李暮裡沒來由臉紅，高攻低防他認，但林秋深那麼會也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