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裡幫忙擦汗,“外科手術爆改男科,跨專業了。”
「什麼話什麼話,順手的事,小時候不割長大也要挨一刀,給他割了」
央金蘭澤迷迷糊糊說話,“不能看我下面”。
一句話,手術室裡的兩個人魂飛魄散。
“你怎麼醒了?”李暮裡趕緊跑過去檢查麻醉劑量。
「拖拖拉拉,人都醒了,再給點。」
王源闊不再拖沓,利落地把囊袋割下來,趁人還沒醒放進藥水池裡泡着。一場手術天亮做到天黑,從手術室出來感覺魂在天上飄,回去還要寫總結。
“半小時了,怎麼還沒醒?”南丁格爾坐在池邊扇人扇得手疼,央金蘭澤臉上兩個紅掌印。
最後給的麻醉劑量有點超标,央金蘭澤再不醒李暮裡就要進局子,
“南丁格爾姐姐,我臉好疼啊”,央金蘭澤迷蒙着睜開藍眼睛,雙頰微腫。
“疼就對了小家夥,”說明麻醉消下去了,差點要出醫療事故。
經過全麻後半小時的胡言亂語,央金蘭澤的理智逐漸恢複。李暮裡叼着棒棒糖和他打招呼:“嗨,醒了?”
央金蘭澤看向四周,還是空空的,和睡着前一樣。但是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睡着了?”
“睡着了,還說了一堆夢話,什麼顧問不是好人啦,執行官大人生氣了,炸小黃魚最好吃,郝族長又打人别打我……”李暮裡掰着手指頭給他數,央金蘭澤捂着腫脹的臉鑽進水裡。
逗小孩真好玩,李暮裡惡劣地想。
青紗之下的雙腿令央金蘭澤感到異樣,池子裡的止痛劑還沒讓他發現是手術作用。
“我的腿!”央金蘭澤雙腿在青紗下撲騰幾下,興高采烈在水裡翻了幾個圈,像是青色的鬥魚在展示尾巴。
“你真的是主神使者?”
“昂,信了吧。”李暮裡接着忽悠,“你乖乖在這個池子裡待三天,我每天都來看你。等你能下地走路,我就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央金蘭澤非常感謝,也非常疑惑:“我要搶你男朋友,你為什麼還幫我?”
“哈?”李暮裡假裝思考,“我喜歡他,又沒說不喜歡你。我喜歡誰就幫誰。”
李暮裡的鬼話主打一個博愛,聽得央金蘭澤雙眼亮晶晶:“你,喜歡,我?”
“喜歡啊”,一個喜歡撈珍珠吃炸小魚的人能有什麼壞心思。
林秋深和南丁格爾在監控畫面前目睹李暮裡摸了央金蘭澤的頭。
「顧問先生,從來沒有人說過喜歡我!」
央金蘭澤以為自己隻有捧出海底的珍珠,或者給人生孩子才能得到喜歡。
「你為什麼喜歡我?」
央金蘭澤在李暮裡旁邊興奮地遊來遊去翻水花。李暮裡怕他術後傷口扯開,想辦法讓他安靜下來。
「因為你叫央金蘭澤」,李暮裡伸手撈他一把,兩人坐在池邊一塊吃棒棒糖,「因為央金蘭澤喜歡撈珍珠,喜歡吃炸小魚,喜歡上學讀書。」
「可是,撈珍珠其他人也會,我吃不起炸小魚,上學讀書肯定也人人都想去。」央金蘭澤啃啃啃,發現顧問給的棒棒糖不是一般的硬。
「但他們都不是央金蘭澤啊。」
央金蘭澤藍汪汪的眼睛裡掉出小豆豆,淚水劃過臉龐竟然有珍珠質般的光彩:「嗚嗚,嗚,顧問先生是好人」
少年用胳膊抹着眼淚,哭得抽抽搭搭,「對不起,我再也不搶你男朋友了!嗚嗚嗚……」
李暮裡拍拍他的頭,逗小孩真好玩。可能林秋深耍人玩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态。
“他很會肯定人,對吧?”
南丁格爾站在林秋深旁邊感覺到一陣酸味,并且在接下來的兩天越發濃重。
李暮裡得了空閑就去看望央金蘭澤,陪他耍些小把戲,順帶接過護士叮囑他吃藥的活,護士也高興看到李暮裡在,省活。李暮裡逐漸滲透臨床實驗區。
“好厲害,”南丁格爾在監控畫面裡看李暮裡熟練地給病人上藥換藥,偶爾頂替想上廁所的護士看管年齡小的病患。
“你有興趣當導師嗎?”
南丁格爾疑惑,“顧問要考研,跨專業?”
“順便把人扣在206教院。”
“002好委婉。”想留人而已,“我沒問題,顧問先生應該也不會讓我失望。”
李暮裡眼裡有活聽指揮,完全融入護士運轉,護士長催他考證。
南丁格爾視察臨床實驗區,李暮裡正用手裡的筆變出一隻花逗小女孩。
“顧問先生。”
“南丁格爾小姐”,李暮裡手裡又變出一朵花送給她。
“那是位大人物,愧不敢當。我習慣被稱為120号。南丁格爾接過花,紙做的假花,沒有香味,“或者你可以稱呼我為老師。”
李暮裡那個激動,“老師”,天降碩導,必須接住。
“跟我去取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