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月的室友——季綢,是個究極卷王學霸。
入學帝國第一軍校一年以來,一直是機甲作戰系的第一名,甩第二名好幾十分的那種。
和他們情報系第一年都在學理論知識,隻有少量的體術訓練不同,機甲系的作戰訓練和理論知識課程都非常繁重,完全是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考驗。
加上每年報名機甲系的優等生又特别多,很多人從幾歲開始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了,可以說能入學第一軍校機甲系的都是萬裡挑一的開挂天才,就這,想順利畢業都很難,何況是像季綢這樣從入學開始就是斷層第一。
要知道,季綢是一個出身三等星,起步就已經比别人落後了許多的平民。
林修月作為學霸的室友,他是眼看着對方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
為了穩住年級第一的成績,季綢空閑時間不是在圖書館就是訓練室,每天訓練到淩晨一點才回來,淩晨三點就又出門了。
他這位室友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季綢其實是個omega。
一個隐藏身份,僞裝成alpha混進全A軍校的O。
omega天生和alpha存在身體素質上的差距,季綢這麼拼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彌補omega先天的弱勢,否則他遲早會被其他alpha察覺出異樣,進而産生懷疑,揭穿他的身份。
一旦被拆穿身份,被人發現他一個O跑到A軍校裡上學,季綢的人生就完了。
到那時,他不僅會被退學,還會被起訴間諜罪、叛國罪等多項罪名,公布全部個人信息到網上,走到哪都人人喊打。
最後,原本前途無量的天之驕子腺體爛了,名聲毀了,淪落到垃圾星撿垃圾度日。
林修月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因為書裡,季綢最後的結局就是這樣。
他是入學後,看到季綢,才隐約想起自己穿越的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的世界,書裡的主角就是他的室友季綢。
可能是知道自己暴露身份的後果,季綢抑制劑不離身,一天三針的打,幾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普通人最多一個月一針,像他這麼往死裡打,完全就是拼着損壞身體去的。
況且一針抑制劑也不便宜,根本經不起他這麼消耗,季綢所有的獎學金幾乎都花在了這上面,飯都要吃不起了,還必須隐瞞這件事,隻能自己偷偷藏起來打,因為他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要打這麼多抑制劑。
可惜,就算他這麼拼了,最後還是毀在學校身份地位最高的三個頂級權貴A手裡。
按照書裡的劇情,季綢的omega身份陰差陽錯之下被那三個A發現,可能是覺得季綢這人很有意思,玩世不恭的權貴沒有第一時間上報,而是以此脅迫季綢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還把他關了起來,把人玩得破碎不堪。
經過一番拉扯和虐身虐心後,季綢最終還是走向了林修月看到的那個慘烈的結局。
在書最後的番外裡,那三個A幡然醒悟,一改曾經惡劣的行徑,找到了在垃圾星被磋磨得不成人樣的季綢,把他帶回了帝都,給他治療各種傷,治療腺體,給他幹淨的新衣服,讓他重新回到當初的模樣,三個A還為了娶一個殘破的O打了起來,故事最後就這麼he了。
可這中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
季綢需要忍過漫長的十年,才能等來一點施舍而來的曙光。
然而他本來并不需要那些人去救他,也可以有個很好的未來。
身為高共情力的向導,林修月想到書裡寫的那些,就忍不住在宿舍偷偷蒙着被子掉眼淚。
唉,真慘,他室友真的很慘。
這導緻他看見室友那張沒表情的撲克臉,就忍不住想到書裡寫的什麼“面色潮紅”“課堂上隐忍不出聲”“雜物間”“發情期被奪走抑制劑”“強制标記”……
哦,不對,不是這段。
是“蜷縮在紙箱裡”“被淋到發燒”“像流浪狗一樣到處被人驅趕”“被混混搶走好不容易撿垃圾換來的食物”“為了一口發黴的食物被人打折了腿”……
尤其是同一時間,電視上還在播他曾經的同級生們在萬衆矚目中,神采飛揚地接過畢業證的畫面。
他原本也會是那些人裡的一個,如今卻隻能在最底層躲躲藏藏,苟延殘喘。
林修月隻要想起那些,就忍不住想對自己室友好一點。
在他這裡,這位人人敬畏的年級首席,已經是個小可憐了。
最糟糕的是,原書裡隻出現了兩行字的炮灰A,他自己的下場也很慘。
季綢被退學後,他很快也被那三個A因為吃醋弄死了,因為他和季綢是室友,他們住過一個房間。
林修月覺得自己很冤很倒黴。
或許原本這個炮灰的位置并不是他,可誰讓他好巧不巧住進了這個宿舍?
身為穿越的向導,林修月沒有能力對付那三個A,所以他想了個辦法,那就是利用自己向導的能力,接觸更多的帝國上層人士,和一衆權貴打好關系。
他都給他們做疏導了,救了命的,關鍵時候,總要有人賣他個面子通融通融吧!
如果季綢的omega身份必将被拆穿,那他希望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自己能多少給季綢一些幫助,至少讓他不必遭受那些屈辱。
不管怎樣,努力總比不努力強,反正已經不會比書裡所寫的結局更差了。
救他,也是救自己。
......
站在宿舍門口,林修月稍微平複了下呼吸,拿出學生證,正打算刷卡,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季綢正站在門口,随手打開了宿舍燈。
林修月被燈光晃了下,下意識閉眼,酸脹的眼眶滲出些濕意,适應了一會,再睜開,正對上他室友冷冰冰的臉。
他大概是剛洗完澡不久,頭發濕漉漉的還沒吹幹,脖子上搭着毛巾,沒多少感情地垂眼看他。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林修月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兩眼。
季綢為人冷淡疏離,為了防止有人察覺到他是個O,和學校裡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林修月名義上是個A,自然也在季綢的拒絕往來名單上,如非必要,兩人幾乎是零交流,這還是頭一次對方主動跟他說話。
想到學校裡的一些傳言,林修月趕緊出聲解釋:“我不是在外面和人鬼混去了,我是......”
“是什麼。”季綢看了眼他的眼睛。
林修月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說。想到自己脖子上新鮮出爐的咬痕,有點啞口無言。
一個A,身上帶着其他A的臨時标記,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貌似沒什麼可以解釋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