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些了,先享受......等等,你幹什麼!”
牆邊苟延殘喘,滿身渾濁不堪,盡是髒污的青年站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季綢聽不見,也看不見。
他隻能看到紅色,從眼瞳,向眼白,最終暈染了整個世界。
他粗喘着,像隻發狂的野獸,仰起頭,重重喘出口氣。
腦袋裡充斥着混亂的雜音。
最終統統指向一處。
不夠。不夠。
殺意沒有得到平息,如沸水翻滾不休。
他聽見有人問他:“你要殺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手,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得到安甯?”
他聽見自己回答:“永不。”
他将,永無甯日。
......
“嘶。”
有人在揪季綢的頭發。
他十分所熟悉這種痛感,有時讓人覺得頭皮都要被扯掉了。人的五官會因為難以承受的劇痛猙獰扭曲,再好看的人也會變得醜陋,他曾在鏡子前親眼看見過自己那般模樣。
但眼下正在揪他頭發的人顯然是個新手,他不懂得要把手指插進去,連着根一起使盡全力揪才會疼,才能讓人因畏懼疼順着他的力氣擡起頭來。
他隻是抓着他的發尖,太輕的力道讓那動作顯得像是一種輕撫和鼓勵,猶猶豫豫,心慈手軟。
有别于經驗所知的體會,讓季綢生出了點好奇,于是他遷就這股貓崽似的力道擡起頭。
深邃的鳳眸空洞漠然,沒有多少情緒,瘆人得要命。
莫名其妙被啃了口肚子,正想把人推開,就被撲倒在地上掐住脖子的林修月,已經在心裡生氣地罵了一萬句。
他不會多少罵人的詞彙,以前連罵人這樣的事也不需要他親身上陣,向導要歲月靜好,溫柔待人,周圍連對他說重話的人都沒幾個。
就顯得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很沒禮貌!
季綢騎在他身上,面無表情地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完全是奔着掐死他去的。
林修月好不容易掙紮出空隙,大喊:“你醒醒,我是你室友!不是蟲子!”
誰知季綢歪了歪腦袋,冷漠地說:“室友?去死。”
林修月傻眼了,委屈得直掉眼淚。
他單知道他室友讨厭他,沒想到他讨厭他,讨厭到想殺了他。
這下他是真繃不住了。
一邊掙紮着揪季綢的頭發,一邊抽抽噎噎地說:“早、早知道...我就不來救你了,你怎麼...這麼壞?”
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季綢的神智慢慢蘇醒。
就看見他室友紅着眼眶,在他身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罵着:“你怎麼是這樣的人....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我看錯你了,長、長得好看一點用都沒有,徒有其表的壞蛋......”
罵聲一句接一句。
不輕不癢的。
他應該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罵人吧。
季綢惡劣地想。
他聽過的那些更髒的,随便挑上一兩句,都能讓眼前之人屈辱得紅了眼睛。
身下的室友罵了許多還不解氣,末了一巴掌扇了過來。
掌心怪嫩的。
季綢給面子地歪了歪臉,不至于讓對方因為沒打疼他把自己氣暈過去。轉過頭來,腦子徹底清醒了。
室友被他按在身子底下,衣服被扯掉了大半截,扣子搖搖欲墜地挂着,險些就要支撐不住。
他握在對方脖子上的手早松了力氣,隻是自覺被欺負了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還在蹬踹罵他,季綢視線下落,手指碰了碰室友脖子上新鮮的牙印和吻痕。
看得出來,咬得人用了狠勁,半點不憐惜,室友纖細的脖子被咬上一個又一個齒痕。
連脖子都這樣了,不知道衣服下又是何種光景。
終于,崩潰了好一會的室友漸漸冷靜下來,發現季綢早已停下。
見他終于收聲,季綢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脖子:“他們對你一點都不好嗎?”
摸着摸着又忍不住收緊,收到一半将将控制住手指,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僵硬。
“你活該。”他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