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撇過頭,躲避着沈辰的碰觸,“滿嘴的花言巧語。”
沈辰标志性的小虎牙調皮地顯露,笑意粲然,“喜不喜歡這個大大的禮物?”,身子微微前傾,抵了抵段臻的額頭。
“不喜歡”,語氣還在鬧别扭,神情已經緩和了下來,“這個禮物太不聽話了”,段臻轉過頭和她羞澀地對視。
“這個禮物很可愛的”,單手把段臻攬進懷裡,沈辰撒嬌,“喜歡一下下啦!”
有不知名的花香飄過,明月皎潔,繁星好似鑲嵌在天空中的璀璨寶石,光耀着甯靜祥和的夜幕,段臻仰望着天空,“辰辰,你看,星星好美。”
“是啊”,沈辰歎息,“好想在星空下親親你。”
段臻笑了,站直身子,伸出了手,“走吧!”
沈辰讷讷地,“去哪裡?”,難道段臻要跟着她去酒店,來之前她已經預訂好了酒店,“你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段臻住的這一片屬于坤市的富人區,消費水平非常高,她資金緊張,訂的是離這裡有些遠的快捷酒店,“明天我就回去了。”
段臻臉上的笑容凝固,“這麼趕?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舟車勞頓就是為了看自己一眼,對自己說上一句“生日快樂”,戀愛中的人真是天真到傻,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更多的是對沈辰的心疼,這個小傻瓜,千裡迢迢地瞞着爸媽溜出來,還沒享受片刻的溫存就要離開了。
沈辰搖頭,“沒有,實際上我爸媽還在老家,不過後天就回來了。”
來往坤市的高鐵票她是在年前磨着和段臻要地址的時候就買下了的,自然也想好了應付何溪的說辭,畢竟,長這麼大,夜不歸宿的次數少之又少,打算犧牲一下老同桌高芸,說是和高芸去景市下屬的一個古鎮玩兩天,甚至都提前和高芸打了招呼,高芸無端被旅遊,日日微信電話不間斷,非要她說個明白,她被逼得沒辦法,說是去見對象,不過對象是男是女,她并沒有告訴高芸。
彼時,高芸在震驚了幾秒後,福爾摩斯秒上線,“是姐姐還是妹妹?”,一派的胸有成竹。
“男的”,沈辰在心驚肉跳後,蹦出了兩個字,高芸是和段臻有過一面之緣的,是不是早就看出什麼來了。
高芸的氣笑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你就接着裝吧!辰辰,我中學的時候就覺得你有彎的潛質,果然不出所料,沒有辜負我這麼多年的殷切期盼”,啧啧了好幾聲,“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高芸這人一向是個歡樂的源泉,叽裡呱啦一堆,和她商量怎麼把戲演足,怎麼把兩人的照片p到古鎮的風景圖裡,怎麼把并不存在的行程安排得豐富多彩,說得嗓子都要冒煙了,沈辰覺得别說何溪會信,她自己都要信了。
不過大概是真愛感動天地,連天公都作美了,沈辰對她老爸老媽中學同學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幾乎要感恩戴德了,實在是太會挑日子了,元宵節辦喜酒,沈玉樓和何溪盛情難卻,要留在老家等着參加婚禮,她像逃脫牢籠的小鳥一樣,撲棱着翅膀一個人飛回了景市,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堂而皇之地來坤市給段臻送禮物了。
整件事最失望的當屬高芸,憋了一肚子的戲居然沒能按計劃上演,于是開始纏着沈辰要看她女朋友的照片,也就是說并不知道對方是誰,還義正詞嚴地解釋,說怕沈辰被什麼妖豔貨色坑蒙拐騙了去,到時候萬一有什麼事,也方便她報警處理。
沈辰的做法相當直接,高芸問一次,她發一個紅包,問一次,她發一個紅包,搞到最後,高芸都不好意思問了,并表示對諸如這類封口行為嗤之以鼻,手指卻誠實地點開了紅包。
“一毛錢!你要不要這麼狗?”,高芸惡龍咆哮。
沈辰大概地和段臻說了一番,但是隐去了她和高芸的密謀,倒不是故意隐瞞,不過是怕段臻又吃飛醋,畢竟那次高芸和她互動親密,段臻是不開心的,隻是說一個朋友。
段臻也不甚在意,挽起她的手,帶着她朝對面的别墅走去,步伐輕盈,心情極好。
沈辰沒動,眼睛快速地瞥了一眼外觀大氣的别墅,咽了口唾沫,“寶寶,我還是回酒店吧,被你外公撞上了不好。”
段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關系,就當提前見家長了”,拽着她往前走,“我不管,你要陪我一起吃蛋糕,今天我過生日我最大,你不許說不”,斬斷了她的退路。
沈辰完全是被最後一句話鉗制住了,想說句什麼又不敢開口,像待宰的小羊羔一樣被段臻牽着進了别墅的大門,穿過寬闊的草坪和一個規模相當的遊泳池來到了兩扇古銅色的肅穆莊嚴的門前,心也跟着戰戰兢兢起來,就這麼毫無準備地見家長,她覺得自己腳上跟踩了浮雲一樣,完全使不上力,“真的一定要現在就見嗎?”,說話的聲音都抖得不像樣子了,她該不會被段臻的外公一氣之下打斷腿吧!
段臻的眸子裡閃着狡黠的光,語氣很認真,“是啊,順便出櫃”,看着她誠惶誠恐的樣子,沒忍住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