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辰的主導下，沒多久，一大一小的兩個雪球便摞到了一起，段臻興緻盎然，用眼睛丈量着雪球的左右半徑，不時地加一些雪上去或者掰一塊雪下來，反反複複，不知疲倦，終于滿意了才将雪拍結實，認真的樣子就像在做一件價值不菲的工藝品，也讓沈辰幾乎笑出了聲。

“寶寶，你是不是把它當成你自己了？”

從鼓囊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袋子，拿了一根胡蘿蔔出來，小心地插在了小雪球的正中央。

段臻回頭，神色莫名，“什麼意思？”

沈辰看着圓到離譜的雪人雛形，悠悠調侃，“你搓湯圓呢？”

段臻眼睫顫了顫，伸出一雙手捧起她的臉，深情地呼喚，“辰辰。”

沈辰愣了愣，閉眼，“寶寶。”

段臻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笑，手掌忽然大幅度地揉了起來，“我比較喜歡搓你。”

力度之大讓沈辰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即興歪嘴吐舌頭，“啊啊啊！”

段臻的動作停下來，退開一點，輕輕撫去落在她臉上的雪花，揚起頭吻她的唇，溫柔吸吮…

分開後，沈辰的臉都紅了，摸着被潤過的薄唇傻笑。

“呆瓜。”

第一次在戶外接吻，段臻的心跳得很厲害，即使這是無人的夜晚，“裝扮它吧！”

沈辰顯然還沉浸在甜蜜中，“誰？”

段臻示意她手上拿着的東西，這人，有時候真的很瓜。

沈辰遲鈍地哦了一聲，将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一一安在了小雪球的正面：兩粒黑色的龍眼核做眼睛，用段臻口紅畫的一小片紙做嘴巴。

完成之後，左看右看不甚滿意，又跑到不遠處撿回來兩根枯樹枝插在了大雪球的兩側。

小雪人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段臻靠在她身上，“終究是小了點。”

小區清掃積雪很及時，這點雪都是沈辰從比較隐蔽的角落裡一捧一捧地運過來的。

撐着傘，一隻手環着因為穿得厚實而顯得有些臃腫的腰身，沈辰一臉憧憬地在段臻耳邊低語。

“等以後帶你回鄉下，冬天田野上的雪很多，也很白，就可以給你堆一個超級大的雪人了。”

段臻嗯聲，仿佛遙想到了那個夢幻般的場景，她們在一望無際的田野間奔跑，跑累了就并肩躺在雪地上聆聽雪落下的聲音。

“你去年過年的時候不是給我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嗎？那以後回鄉下了，換我來給你堆一個大雪人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我怕凍壞我寶寶。”

段臻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擁在一起，和咧着彎彎嘴巴的雪人溫情對視着，雪花揮揮灑灑從萬米高空飄下來，落在她們撐的傘上，落在她們的鞋子和褲腳上，落在段臻伸開的纖白手掌上，轉瞬間就消融成了剔透的水滴，此刻，似乎連凜冽的北風都無端地放慢了肆虐的腳步，多了一分柔和，夜色也随之淡雅安靜了起來。

天可憐見，段臻并沒有因為這場浩蕩的風雪而感冒加重，第二天就精神奕奕地去上班了，沈辰本想讓她多休息一天，段臻稍顯調皮地發表了以下言論：

“我是老闆，得多做表率，時刻要求自己愛崗敬業，忠于職守，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大概是耳濡目染，她現在偶爾蹦出來話妥妥就是一個沈辰翻版。

沈辰在愣了一秒後，鼓掌表示贊同，因為段臻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感冒連續幾天發燒咳嗽，她斷定段臻是絕對不會乖乖的、心安理得地待在家裡休息的，而且哪怕是不舒服了，手頭上的工作也沒有落下，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段臻都極度的認真負責。

車子停在練車場外，解開安全帶，沈辰不禁感慨。

“上輩子我估計是一位拯救蒼生的蓋世大英雄，這輩子才會有這麼大的福報，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女朋友。”

“嗯，極有可能。”

段臻一點都沒和她謙虛，還擰了擰她的臉， “那麼，這位蓋世大英雄，這次科目二一定要好好練練啊！争取考過。”

沈辰有點想哭，段臻這話簡直就是揭她的傷疤，“我上次是緊張，沒控制好車速。”

五天前，沈辰灰頭土臉地從考場走了出來，差點就掉了眼淚，考了十幾年的試，第一次遭遇挫敗，直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最近除了照顧段臻外，都在鉚足勁兒地練習。

右手握拳曲肘向下揮動了一下，激昂地給自己鼓氣，“這次一定行！”

可愛又有點滑稽的動作讓段臻微微用力咬了下舌尖才沒笑出聲，鼓勵她，還披露了一點不願意讓别人知道的丢臉往事，“放心好了，肯定能過，其實，我也是考了三次才過。”

沈辰扁着嘴巴心情複雜地打開車門，沒見過這麼安慰人的，感覺自己是不是也得考它個三四五次才能過。

段臻拉住她的書包袋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出點甜頭，“好好練，相信自己，這次過了的話，平安夜有獎品哦。”

沈辰瞬間就信心倍增，昂首闊步，開心地走進了練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