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淩亂,身上的衣衫濕淋淋的,沈辰坐在入水台階上,愣愣地盯着水面,被吻過的嘴唇紅紅的,襯得臉特别的白。
段臻悄然遊了過來,伸出手去抓她的腳踝。
沈辰驚恐,向後躲去,“我不下去了。”
段臻笑出了聲,“水不深哦,而且我會保護你的。”
沈辰撇嘴,小聲嘀咕,“你那叫欺負。”
段臻笑而不語,拾階而上,拿起毛巾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走了,回房間換衣服,别着涼了。”
話音剛落,沈辰就非常誇張地打了個噴嚏,揉着鼻子嘟嘟囔囔,“你要賠我。”
段臻輕拽她的馬尾,語氣敷衍,“好好好,賠賠賠。”
沈辰笑得邪惡,“那你打算如何賠呢?”
段臻手上暗暗使力,“這樣,行不行?”
沈辰頭皮吃痛,連忙讨饒,“我錯了,我錯了。”
段臻氣定神閑,“那還不走?”
沈辰心服口服,忙不疊地爬了起來。
白色的毛巾蓋在了她頭上,擦着她發上的水滴,段臻有些絮叨,“越大越像個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擦擦。”
沈辰閉着眼萬般享受的神情,想到了什麼,“你有時候吧,特别像我媽。”
段臻的動作停了停,繼續擦,“我可比不得阿姨,把你養這麼大一隻。”往下壓了壓她的腦袋,抱怨道:“長這麼高做什麼?”
沈辰得意,深以為傲,“更好的吸收天地日月精華。”
段臻戳她的腦門,“你是要成精麼?”
沈辰回:“一起呀!”
經由專用電梯回了房間,兩人在浴室沖洗幹淨後,段臻吹起了頭發,沈辰難得安靜地站在身後,看着鏡子中的她,兩道英氣的劍眉舒展,黑亮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
段臻轉過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沈辰摸着下巴作思索狀,“我在想呀,這麼漂亮的兒媳婦,我爸媽見了不得樂開花。”
段臻一臉愕然,“你這話什麼意思?”
吹風機還握在手裡,發出着細小的嗡嗡聲,沈辰彎着嘴角拿過來挂好,低頭親親她的耳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字一頓地說道:“意思是我要帶我女朋友去見家長了。”
“你爸爸媽媽都知道了?”段臻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
沈辰從身後環住她,“嗯,寶寶,你别害怕,我爸媽沒說什麼,說想見見你,你什麼時候有空的話告訴我一下,我來安排,好不好?或者寶寶你暫時沒有做好準備的話,晚一點也無妨,不礙事的。”
靠在沈辰的懷裡,段臻低垂下了美麗的天鵝頸,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默不作聲。
沈辰将她抱得更緊了,“對不起,寶寶,我應該提前和你商量的,是我太沖動了。”
段臻回過神來,溫聲說:“傻瓜,我隻是在想到時候去見叔叔阿姨了,帶些什麼禮物比較好。”
心沒來由地覺得惶恐不安,也在很努力地驅散着這種異樣的情緒。
沈辰将信将疑。
段臻的眼神誠摯坦然。
最終,沈辰放松地笑了,“寶寶你這麼隆重,算不算是上門提親啊?”
段臻克服着自己的心不在焉,挑眉故作輕松,“那你承認自己是個小受了?”
沈辰心裡舒暢,點頭認下了,“嗯嗯嗯,我是小受,也是小獸。”
段臻疑惑地仰頭看過來。
沈辰笑得一臉古靈精怪,但是很快她就發現段臻又出神了,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問她話裡的意思,而是凝眉注視着眼前的空氣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終究是自己太心急了,以為到了合适的時間去和家人坦誠,卻忽視了段臻可能的感受,沈辰懊悔不已。
“辰辰,等忙完這段時間再去,好不好?”段臻善解人意。
“寶寶,不急的,遲和早沒有多大分别。”沈辰抵着段臻的額頭柔聲寬慰,“況且,過日子的是咱倆,你說是不是?”
“嗯。”
不安歸不安,段臻也無暇多想,從酒店回來後,她又投入到了工作中,不一樣的是她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參加考試時忽然發現忘記了帶準考證,在考場外急得直掉眼淚;在平地上行走時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漩渦,高舉雙手瘋狂掙紮…所以會頻繁在夜半時分驚醒,睜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眠。
同睡在一起,沈辰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于是便告知何溪,說最近兩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見面的事等以後再說吧。
對此,何溪倒也沒說什麼,讓她多注意身體,沉默了兩秒,“你對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