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謙鸢老老實實地聽話,沖了快二十分鐘才出來。楚琅拿了套男款手術服給他。
“有沒有什麼感覺?痛不痛?”何謙鸢剛換好出來,楚琅一臉焦急地湊上前。
“沒事,不痛。”
其實是有點痛。剛潑上去的一瞬間,後背還好,脖子像過電一樣麻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燒得慌。不過好在楚琅及時帶他沖了沖,除了後背肩胛骨那裡有點燒熱得厲害,别處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适。
楚琅松了口氣,轉而憤怒起來:“那人是個鬧事的,前幾天就來過,竟然還惡意傷人,我必須報警。我先帶你去急診,然後去安保科調監控報警。”
何謙鸢從小到大沒去過幾次醫院,被楚琅扔在急診時還有點茫然無措。她應該是囑咐了護士給他擦個什麼藥膏,在被簾子隔上的簡易空間裡,護士言簡意赅:“脫衣服,趴下。”
他沒怎麼露過身體,還是在嘈雜的醫院裡。他一咬牙脫了下來趴下,脖根子都紅了。
“這兒很不舒服?”那護士塗完藥膏按了按他脖子。
“沒有!”何謙鸢忍住沖動沒彈起來。
“那怎麼還這麼紅。”那護士小聲嘟囔着。
“何姐,他後背……”何謙鸢剛塗完藥膏,還在那兒晾着,楚琅着急忙慌掀簾子進來了。
“沒事兒,皮膚燒掉了薄薄一層。就是肩胛骨那裡得多上藥,要不癢癢。還有他那頭發,後脖子那兒不行剃一剃,重新養養。”
楚琅一進去,何謙鸢裸着的後背一覽無餘,手術服甚至是低腰的,露出了性感的腰窩。
剛才在樓上,情急之下她沒去關注這些細節。現在的她才清晰地認識到,她正在直視何謙鸢光裸的上半身。
“小楚?”那護士見她沒應聲,叫了句。
“啊。”楚琅臉紅着回神,“謝謝何姐!真是麻煩了。”
“沒事兒。”何姐看了看倆人,笑得春風滿面地走了。年輕人,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
“我先把衣服穿上。”何謙鸢忙不疊要起身穿衣服。
“哎!”楚琅一掌按住了他,“藥膏……藥膏還沒吸收呢。”
“……好。”何謙鸢趴着看不到她的臉,“今天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一個病人家屬,來鬧過一次,沒占理跑了,過來伺機報複。”楚琅看着何謙鸢後背上一片片的紅印子越想越氣,“我剛直接報警了,竟然用這麼惡毒的手段!”
“不過還好,沒潑在你身上。”何謙鸢歎了口氣,“當大夫真不容易。”
“還好啦,這隻是特殊情況。”這話很多人都說過,但從何謙鸢嘴裡說出來就是不一樣,好像自己真的有被安慰道。
“對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剛跟工作室談完合同,碰到了刁鑽的客戶,忙活了這一個禮拜。”何謙鸢想到這裡也是頭痛,“可沒辦法,對方是前輩。那幾天有點煩躁,怕來找你也影響你心情,就想着快點忙完,趕緊來找你。”
楚琅覺得這急診室空調真是不行了,怎麼會這麼熱:“那個……藥,藥幹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得虧何謙鸢把車停到了地下,穿成這樣出去才沒有太顯眼。
“晚上照常下班麼?”何謙鸢在車旁駐足,“今天累不累?”
“還好,下午還有三台手術。”
“好,我去門診樓等你。”
下午沒有拖台,也沒有急診,手術格外順利。顧斌聽說她被人潑農藥的事情,還特意過問她有沒有事。
楚琅說沒事,她已經及時報警了。
“有點大夫樣了。”顧斌刻闆嚴肅的臉上難得帶了點笑容,“好好幹。”
楚琅歡快地下了班,何謙鸢一早就等在門診門口。正是下班時間人來人往,他往大廳那兒一站,不少女孩兒眼睛都往他身上瞟。
“你怎麼來這麼早。”楚琅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竟然帶了點嬌嗔。
“下午沒什麼事,就過來了。”他換了身寬松的速幹t恤,想必是後背還有點痛。
“晚上有沒有安排?”何謙鸢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沒有。”楚琅感覺自己頭頂好像有開關連着心髒,他一碰,心髒就咚咚咚亂了節奏。
“常甯你還記得嗎?我們樂隊的鼓手,他買了套露營裝備,約大家去海邊露營,大花也在。她……”何謙鸢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她今下午給我一通消息轟炸,讓我叫上你一起去。”
“好呀。”楚琅沒想到大花一直記着她,讓她很驚喜。她雖然不喜人多,可大花和何謙鸢都是一樣真誠熱烈的人,常甯更是斯文有禮,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
晚高峰有點堵了,等到了海邊,太陽早已徐徐落下,隻留天空一片紫紅晚霞。
“楚姐姐!!”大花一看到她就要撲上來,被常甯拎着脖領坐了回去。
“嗨。”楚琅和二人打了招呼,在大花的盛情邀請下坐到了她的身邊。
海風徐徐,彌漫上潮意。常甯問起何謙鸢簽約的事情,完全沒把楚琅當外人。聽他們的對話她才知道常甯隻是鸢尾花的編外人員,本職是個音樂學院的教授。
大花在跟她分享最近新玩的益智小遊戲,主角是一個小刺猬,要曆經重重困難去到自由快樂的刺猬王國,邊說眼睛裡邊冒星星。
“晚飯我就準備了點燒烤,鸢,咱倆去烤,留她倆在這兒玩吧。”常甯到露營小車裡拿出腌好的肉串和酒精塊,準備去有爐子的那邊燒火開烤。
見常甯他們兩個走遠,大花湊到楚琅眼前,小聲問道:“怎麼樣?我哥還不錯吧。”
“你哥……當然。”楚琅沒好意思展開這個話題,奈何大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