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飯何謙鸢提前做好了,又用小火煨了下端上桌,隔着十米都能聞到香噴噴。
楚琅拿勺子把碗底的醬汁翻上來,顆粒飽滿的大米裹上香濃醬汁,看着比肉都誘人。
“我炖了一斤淨排。”何謙鸢又盛了一大碗排骨放桌上,“不夠再夾。”
楚琅突然想起之前很火的段子,“夠不夠孩子?夠不夠?不夠阿姨躺裡。”
何謙鸢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從天之驕子活成家庭煮夫的?
而且看這架勢,是在喂小豬呢。
“口味怎麼樣?”何謙鸢沒急着動筷,看她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笑着問道。
楚琅倒不出嘴來,用力點點頭,用左手連連比大拇指。
太神了,他就吃過一次……楚琅來附院第一年特愛吃那家排骨飯,一周能吃三次,後來在家嘴饞找菜譜,發現這小小的排骨飯講究良多,得用什麼米、醬汁怎麼調、肉要炖多久、放什麼香料,還得注意火候,甚至連用什麼鍋都有說道。
怎麼能做的這麼還原!楚琅看他也就用的普通的砂鍋,卻連碗邊的鍋巴都完美複刻了。
“今晚沒事,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吧。”何謙鸢把廚房收拾好,又給她倒了杯紅茶消食。
“好呀。”
楚琅坐在沙發上小口啜着茶水。雖然今天被罵了,但吃到了美味的排骨飯。何謙鸢一如既往,像太陽明媚着她的生活。
夜幕降臨,楚琅惦記着顧斌給她分的活,想趕工一下。何謙鸢本想歸置下這裡新買的東西,聞言決定先送她回去再回來忙活。
倆人剛走進小區,就聽到一陣喧鬧——
“不合格為什麼不檢修?我們交的物業費幹什麼用的?”
“從下午到現在幾個小時了?就個破管子還堵不上嗎?”
“孩子明天還得考試,能不能趕緊修啊。”
“這時候最潮了!屋裡東西都漚壞了!你們得賠!”
何謙鸢護着楚琅穿過人群。楚琅看到樓下這幫有些臉熟的鄰居,心裡一沉,忐忑地上了樓——
樓道裡有蜿蜒的水痕。她住在三樓,一打開門,屋裡的地闆上已經有了兩三公分的積水。
她不顧鞋子被浸濕,飛快進屋“搶救”地上亂扔的東西。得虧電腦和材料都放到了桌子上,隻可憐早上被她蹬下床忘記撿的毛絨抱枕,已經在積水裡泡成了發面饅頭。
引發這場大水的源頭在五樓的水管,年久失修承不住壓力爆了,脆弱的水管連着爆了三層,家家廁所像是水簾洞。
楚琅把衛生間擺在外面的東西都收起來,有些絕望地合上了門。屋裡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異氣味,好像從少女香香的閨房變成了露天公共廁所,着實讓人待不下去。
難怪左鄰右舍都怒了,她這一個人住的,沒什麼牽挂倒還好,那要是老人或孩子在家不小心滑倒了,事兒了就大了。
何謙鸢跟着她腳前腳後把東西都收拾了,看着家裡這一片汪洋也是搖了搖頭。
“要不,今晚去我那兒湊活一晚?”
楚琅頂着張番茄臉詫異地回頭,何謙鸢錯開視線,手上下無措地摸摸鼻梁:“那個,就剛才那兒,我今晚回公寓。”
楚琅恍惚着把沁水的娃娃夾在陽台晾着,她這最近是什麼言出法随的能力?剛感歎他新租的房子裝扮的漂亮,轉頭自己家房子就淹了?
“那個門是刷臉的,我給你錄一個。”
楚琅背着一些日用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何謙鸢拎着她的一大包資料和電腦,倆人又回到了公寓樓前。
電梯旁有個顯示屏,楚琅本以為是監控,沒想到是刷臉機。
“來,刷個臉。”何謙鸢按了串密碼,屏幕突然亮起,照得楚琅措手不及——一張了無生氣的大臉出現在她面前,伴着兩頰陡然升起的紅雲。
她下意識低頭躲過。
“嗯?”何謙鸢還以為屏幕裡有什麼東西,湊過去檢查了下。
楚琅俯下身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就得刷臉,才委屈巴巴地挺直腰闆,“沒事兒,我剛腦子抽了。”
她巨讨厭拍照片,從中學到現在除了證件照就是畢業照,平時照鏡子也不怎麼專注。
要命的是何謙鸢還在看着屏幕!雖然攝像頭裡的自己和本人也沒差,但她就是無法直視自己,更不能容許和旁人一起直視自己。
楚琅硬咬着牙錄完了臉,何謙鸢又演示了一遍解鎖的方法,她趕緊躲到一旁,離這個屏幕遠遠的。
“小孩兒似的。”何謙鸢捏了捏她的後頸,“真想知道你腦袋裡每天想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何謙鸢領着她直接進了主卧。她之前沒進來過,簡直看傻了眼——二三十平的大屋,裡面就一張大床和一個飄窗,連衣櫃都沒有的。這張床大到什麼程度,感覺她在上面連翻幾個跟頭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