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晚上的氣溫都能掉下10℃,何謙鸢趕緊擡手招了路過的的士,想了想,還是報了酒店的地址。
這一路上兩人在後座雖還握着手,卻各自紅着臉看窗外,心裡波濤翻湧——
①何懵懵本體:她要跟我回酒店?怎麼辦?
腦海裡“砰”蹦出兩個小人,分别在他左耳右耳低語:
何天使:“你是英俊帥氣的正人君子,在楚琅的眼裡,你一直彬彬有禮,克己守矩,你怎麼能想出這麼龌龊的事情呢?當然是在酒店開兩間房喽!”
何惡魔:“一年呐!何謙鸢,你們這一年可能就見這一次了,溫存下怎麼了,你們不是早晚要結婚?更何況又不是非要幹什麼,蓋棉被純聊天喽!”
他右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趕走腦中的嗡響。
再開間房吧,明天還要去看爸媽,要單獨一間肯定徹夜不能眠,他那八卦的爸媽要看他見完楚琅神色恹恹,八成都要做上抱孫子的夢了。
②楚羞羞本體:今晚?一間房?嗯嗯嗯?
她倚着車門面紅耳赤——母胎solo的才她好不容易适應了親吻、擁抱以及牽手,每次還都跟過電一般。她的思想倒是開放,可惜身體天生自帶封建頑固系統,目前除了何謙鸢和她爹,旁的異性碰她一根汗毛她都冷汗涔涔。
各自心懷鬼胎了一路,終于到了酒店大堂。何謙鸢頓住腳步,難得沒看着她說話:“給你再開一間房吧。”
“啊?”楚琅短路的腦子壓根沒想到這個科學的可能。她趕忙回應:“對!我這就去訂!”
她剛挪步子,就被何謙鸢拉回原地,“我來吧。”說罷邁開長腿到櫃台。
前台見是中國人,體貼地拿出了翻譯器。何謙鸢笑了笑表示感謝,用英語直接和她溝通。
“先生您想和太太訂購什麼樣的房間?”見二人舉動親昵,前台熱情推薦道:“我們目前還有大床房、家庭套房和行政套房。”
“家庭套房?”見楚琅沒看向他們,何謙鸢聲音低了些回問。
“對的,我們這裡的家庭套房,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分隔開的戶型,浴室也有兩間。”
他沒多猶豫,“好,訂一間。”
楚琅覺得自己和何謙鸢一起去辦房間登記有些奇怪,于是佯裝不在意地在原地等候,目光卻始終鎖定着前台。她看到何謙鸢問得很仔細,像在選擇。
說實話,看他邁大步子去訂另一間房的瞬間,心裡有一丢丢小失落。
“久等。”何謙鸢小跑着回來遞過房卡,順勢牽起她的另一隻手,“我們走吧。”
“嗯。”
這房間竟然在頂層七樓。楚琅有些愣,她還幻想是隔壁,這也隔得太遠了……
“就這裡……0713。”何謙鸢笑着看向她,示意她打開房門。
這不是大床房!楚琅一進去就直了眼,這簡直比她家還大了——光橫向的客廳、餐吧和陽台就得有三四十平,房間還在裡頭,不知大小。
“這……不是大床房吧?”她明知故問,像是為了找出說服自己的理由。
“如果再開一間大床房,我要個晚安吻還要穿好衣服出門。”何謙鸢厚着臉皮,理直氣壯地回複:“這個家庭房正好,我睡小床,你睡大床。”
“這得不少錢吧?”楚琅皺着眉,大床房就夠她半月的生活花銷了,這個豈不是得翻個番?
“嫌我亂花錢?”何謙鸢一進門就卸下了僞裝,在玄關處就把人攏在懷裡。
“花錢能讓你陪我多待會兒,值。”何謙鸢沒給她回話的機會,像是吃準了她拗不過他。
“不帶這樣的……”楚琅被推搡着進屋。這應該是個家庭房,大卧室裡擺着愛心枕頭,小卧室裡則是宇宙主題,連牆壁上都畫着行星圖。
“浴室也有兩個,剛才在外面溜達風太大,先去洗個熱水澡驅驅寒,我剛還給你買了套睡衣,一會兒就送來。”何謙鸢從消毒櫃裡拿出浴巾,連着一次性的拖鞋和洗漱用品都放進了大卧室的浴室。
這語氣怎麼越聽越耳熟……怎麼回事?她媽魂穿到何謙鸢身上了?楚琅心虛地摸摸鼻子,她老媽還單純的認為她是黃金單身女郎,誰知如今都發展到能和男人“開房”了。
“你先去洗吧。”楚琅禮尚往來了一句,“我等等睡衣。”
“我先回去拿換洗衣服。”何謙鸢揉揉她的發頂,下滑的指尖眷戀地劃過她的臉頰,“如果睡衣送來,讓他放門口,我回來再開門。”
“好。”
何謙鸢出門後,楚琅放開膽子在屋内“巡視”了一圈。那間小卧室的床一看就是兒童床,又矮又窄,她睡還勉強可以,何謙鸢睡……可能連腿都伸不直吧。
不知何謙鸢是性格如此,還是在感情中格外體貼。楚琅在相處中逐漸産生了一種錯覺——他張羅着為她忙前忙後的樣子,給她一種親人的熟悉感。這種情感似乎跨越了愛情,沒那麼轟烈,卻意味綿長。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夫感?
沒給她太久放空的時間,何謙鸢應該是擔心她自己在屋裡,小跑着回來,進門還有些喘。睡衣也及時送到,楚琅看着“小何嚴選”的粉嫩配色,老臉一紅,趕緊躲進了主卧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