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一早被刺眼的燈光晃醒。她沒睡飽,腦中昏昏沉沉,轉過身去背對陽光,準備再補個回籠覺。
她下意識以為是在宿舍,眼睛都沒睜,擡腿騎住了“抱枕”,接着俯趴着睡。
何謙鸢幾乎是在她有所動作的一瞬間醒了。他時差沒倒過來,還是很困,眼睛發澀,就沒睜開。
結果下一秒他就不困了——楚琅一翻身,大腿結結實實地壓了上來,還恰巧落在了他腰腹的位置。
他猛地睜開眼,楚琅又睡了過去,不知夢到了什麼,笑容香甜。他舍不得挪動身體吵醒她,可清早某些部位總是很敏感,一碰到附近就……
他悄悄把手伸進被子,試圖隔着被子慢慢挪走她的腿。一公分、兩公分、三公分……
楚琅在夢裡突然不悅地哼了聲,把腿又擡高了些。何謙鸢倒吸一口冷氣,她的腿壓上了他的肚子,就是那腳,不聽話地勾着,剛巧踩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這下可好,小兵剛想打會兒瞌睡,被彈了頭,刷的一下又立正了!何謙鸢放棄了推她腿的想法,轉而整個人悄悄往上挪……
“嗯?”楚琅被布料摩挲聲吵醒,嬌嗔了聲睜開眼,正對上何謙鸢緊張的雙目。
她不明所以,頭腦還沒從夢中清醒,“你醒了?”
“吵到你了?”何謙鸢停下了動作,隻是往日那溫柔的笑裡多了分拘謹。
楚琅揉揉眼回神,剛想起身,突然意識到什麼,擡頭往下看去……
她的腿!!!!她的腿怎麼!!!!!
她趕緊撤了回來,還不小心順勢蹬了他一腳。何謙鸢表情吃痛,愣是忍着沒吭聲。
“對不起!你,你那裡……”楚琅吓得跳下床,雙手抓着頭發,險些就要暴走。
“沒事。”何謙鸢長出一口氣。呼,雖然挨了一腳踢,但可算是降旗了。
“要不,要不上醫院吧……”楚琅學醫,自然清楚剛才自己的腳踩在哪裡,又是使了多大勁兒猛蹬。
這可不興壞呀。
“真沒事。”何謙鸢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可是……”
“再說了,”何謙鸢沒給楚琅再接着讨論這個痛擊□□話題的機會,“你覺得,我那兒有這麼脆弱?”
楚琅立馬消音。
“那什麼,我約了今,今早去機房。”楚琅先他一步閃進衛生間,隔着門朝他喊話,“你不是今天要去見同學嘛,你快回去收拾吧!”
何謙鸢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趕”了出來。在門外笑得放肆。
“好。”他應了話,剛準備拿東西走,又使壞趴回門縫兒,“雖然我沒實戰過,但楚琅你放心,這方面我有自信。”
“啊啊啊啊你快走吧!”楚琅坐在馬桶上欲哭無淚。
何謙鸢并沒有德國的同學,他出這趟門,是回家——他爸媽作為守時勤勉愛好者,非常喜歡德國的節奏。不隻慕尼黑,柏林、漢堡、法蘭克福……多少都有些置業。他爹在藥企幹了大半輩子,兩口子忙碌半生,又不指望何謙鸢繼承家業,退休後很是潇灑。
但他還沒回過德國的“家”。
他媽一早起來訂了一大桌外賣,何謙鸢無奈地放下剛從超市采購的新鮮食材,“爸,媽,不會做飯可以學,這外賣……”
“什麼外賣啊,這是中餐廳王大廚做的。”何媽也有大半年沒見兒子了,剛想溫情一下,就挨了批。
見老爹往他身後張望,何謙鸢開口道:“爸,别往後瞅了,沒人。”
“怎麼了?”何爸緊張起來,“那姑娘呢?你倆吵架了?”
“什麼吵架了,别咒我。”何謙鸢把食材一一塞進冰箱,“這要是見面也太倉促了,怎麼也得等回國以後感情穩定下來,我先去拜見她爸媽,得到首肯,才能把人領回家吧。”
“行行行。”何媽不願聽他絮叨,“也就小楚平日話少文靜,要不誰能受得了你這個唠唠叨叨的性格。”
“唠叨也是為愛唠叨。”何謙鸢雙手扶着她的肩,“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
“哎你們娘倆,快吃飯吧,我都餓死了。”何爸從酒櫃翻出一瓶茅台給自己斟上,“還得是家鄉味兒,這老洋酒是真難喝。”
何謙鸢落了座,才想起看手機。楚琅十分鐘前給他發了消息,說到機房了,抓緊做實驗,争取早點結束。
何謙鸢唇角一揚,回複着:“好,到時候通知我,我去接你。”
加禦用柯基小表情——遵命!敬禮!
“别笑了兒子,我瞅着滲人。”何媽一撸袖子伸他眼前,“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王大廚手藝确實不錯,但據他爸媽所說,楚琅第二次來中餐廳,就特意囑咐服務生菜量小點,她怕吃不了浪費。
難怪沒長肉。上班那麼累,這胃口還小。
“哎,兒子大喽。”飯後何媽看着何謙鸢獨自包攬了家務,幸福地倚在何爸懷裡,“老何你看,比咱倆都強。”
“嗯,這葉瀾依性子是挺要強。”
何媽無語地看了眼沉迷甄嬛傳的老公,翻了個宇宙無敵大白眼。不過你還别說,年輕時候意外懷了何謙鸢,生下來,這孩子天生不哭不鬧,還很抗造,也沒費什麼精力就養這麼大,她也算個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