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堂邑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子正面,從額頭到腳面,全都是擦傷,而且……好像還昏迷了,對,一定肯定是昏迷,睡覺和昏迷,我分得很清。
我一個跨步上前對他的臉,拍了幾下,确定是昏死過去了,很死的那種。我瞬間又急又怒,簡直暴跳,攥緊拳頭,擰着眉頭,大聲問:“怎麼回事?我大螳螂怎麼回事兒?田世子你說!”一會兒的功夫,誰把我心愛的大螳螂給摧殘成這樣子了?!誰敢?!我環顧一圈,李椒不在,是還沒下學回來,還是做完案跑了?
田世子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說不明白,我指着他,怒道:“快說!”
田世子一個激靈,差點沒摔倒,倚在不是很牢固的門闆上,虛脫道:“是,是堂邑夫不想在學宮養病,拜托我把他送到蘇大夫那裡,我還說這事兒要不要先知會你,他說先不用,那那那那我就聽他的呗。我就叫男男趕緊去備好馬車,還叫男男多鋪幾床被子,可堂邑夫又不能走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弄下樓去,還是堂邑夫自己出的主意說把門闆拆了,把他擡下去,我們……我們下樓的時候,下樓的時候……”
“下樓的時候怎麼了?”我厲聲問道。下樓的時候被人使壞!?肯定是下樓的時候給人使壞了!!
“下下下下樓的時候,堂堂堂邑夫自己從門闆上順下去了,誰能想到呢?也就誰都沒防備,他忽然順下去的,一路從樓梯上滑下去了,說時遲那時快的,唰的一下,就順出去了,我們攔都趕不及,跟都跟不上,救也沒法兒救,眼睜睜地看着心裡幹着急,隻能無可奈何,隻能……哎,哎……”
田世子滿臉抱歉恐懼,極力撇清湯兒。幾句話說完,我已經腦補了全部畫面,嗚嗚嗚,我簡直要哭死,我家堂邑夫當時得多無助啊,就這麼直挺挺的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跌跌撞撞滑下去了。
我看了看他鼓鼓的下身,掀起白紗巾的一角瞧了瞧,還好沒斷,隻是淤青腫脹,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治的重傷,我完全能夠給他恢複如初,不,我一定給他事半功倍。
隻是接下來,他連趴着都不能趴着了,隻能側着。可是側着,又會擠壓他的“砂糖橘”。唉,堂邑夫真是會添亂,不想丢人,偏偏越搞越丢人。我隻能在梁上系了一條白绫,将他一條腿吊上去。然後在他床的周圍懸挂布簾,起到隔斷的作用,把他間隔起來,遮擋他為數不多所剩無幾的隐私和體面。
給他身上的擦傷上完藥,小心照顧好他腫脹的“棒棒”,又重新給他的“砂糖橘”清創上藥,堂邑夫也醒了。他是病人,又是這種難以啟齒的病和傷,歸根到底也是因為我,我沒說話,他也識趣的什麼都沒解釋。
雖然有布簾擋着,但是堂邑夫覺得那樣側躺着,不舒服也實在羞恥,可是他前面也腫着,趴也趴不下。整體考慮了一下,堂邑夫認為還是“砂糖橘”傷得更重一些,我也贊同,畢竟再受傷流血,他就要血盡而亡了。
于是我們一番計劃,我在床闆上給他掏了個洞,用拳頭把褥子打了一個小坑,讓他趴着。可是這樣一來,他的小棒棒雖然不會被壓着,但控血又控得十分厲害,更加腫脹了,傷處疼得不亞于砂糖橘,于是又不得不換回了那個吊着腿側躺的羞恥姿勢。一邊兒躺累了,我幫他翻身躺另一邊兒。
他身長體重,田男男想幫我,我隻道我有功夫在身,輕而易舉,再有兩個堂邑夫也不在話下。
雖然羞恥,但堂邑夫很是配合治療,可是不肯進食,我自然知道他是被猶如酷刑的排便搞得心理創傷了,對如廁十分抗拒,眼下更是連恭桶也不能看,有陰影了都。我勸他說肚裡有飯,藥效才快,要是不吃飯,肚子裡的辣椒排得也慢,長痛不如短痛。堂邑夫是最聽話的,将我炖的一盅雞湯米羹吃了個幹淨。
夜裡他疼得難以入睡,卻不好發出聲響,打擾同寝,我扶他如廁,清洗,上藥……又給他用内力養護,到了天明他才安然入睡。
三更天,李椒起來練功,見我如此這般照顧堂邑夫,臉色陰沉,我清楚地看見他咬了咬牙,好看的下颌,輪廓更加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