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子叫人把堂邑夫翻了過來,衆人看着腫脹的巨物,都瞪大了雙眼,震驚不已。田世子不确定道:“我去,腫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斷了,真成公公了……”
堂邑夫聞言,最後一口心氣兒也沒了,立馬歪了頭。田世子簡直慌張壞了:“哎,哎,兄,兄弟,你醒醒,哎,我滴好兄弟堂邑夫哎,你别死過去啊,你不能死哎,我滴兄弟哎,你醒醒,啊死了我滴好兄弟死……啦,你死啦,我滴個好兄弟哎,你死滴好慘啊,啊……我滴天爺啊……”田世子如喪考妣,坐在地上就拉長腔哭喪起來了,引來更多衆人圍觀。
堂邑夫當時暈死過去,一方面是疼得,一方面是氣得,更一方面是丢了面子,一口氣沒喘息上來,憋得。
堂邑夫好面子,不肯在學宮治療痔瘡,才千方百計要去蘇和醫館的,這下好了,一點兒面子也沒剩下。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堂邑夫上門闆之前,不僅将下身的紗巾系牢固了,身上也是披了床單的。可是,根據他受傷後的情形和目擊者的描述來看,他當時應該是在樓梯上跌宕起伏的滑行途中,不慎“遺失”這些重要的遮擋物,也就是說,最終在一樓的場面是極為壯觀的……
田世子的善後工作做的完全是在堂邑夫的顔面盡失上錦上添花——他叫人把傷痕累累,髒兮兮的堂邑夫五馬分屍一般四仰八叉的擡回去,然後把髒兮兮的白紗巾往腰上一搭,就不管了。隻匆忙叫人清理幹淨樓梯上和一樓地上的血迹,重點是為了不讓我看見而心疼遷怒他們。
堂邑夫還挺恨他一點的就是,明明已經到了一樓了,雖然是摔下去的,為什麼還要把他擡回來,就不能給他擡上馬車,送出學宮去蘇和那裡嗎?堂邑夫因為此事,抑郁了很久,整個人都不好了,像萎靡的花兒一樣每日凋謝着。
我開解他說,田世子腦子不靈光,也有好處,要是田世子當時“靈機一動”叫人那種方式把那個樣子的他那種情形地擡出學宮,擡上馬車,他這會兒怕是已經羞憤自殺了。
從宿舍到學宮大門,好長一段路呢,經過好些個宿舍和教室,還有花園和練功房呢。堂邑夫不由的腦補了一下——田世子讓人五馬分屍一樣,擡着光溜溜四仰八叉的他,一路哭喪哀嚎着……那個樣子,行走這一路,他腫脹的棒棒和滴血的砂糖橘,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盡皆賞……
堂邑夫打了個激靈,覺得,有些事态發展,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我說我們這種出身的人,不能吃了幾天飽飯,就學人家有尊嚴,把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你不自卑,不自賤,自強自愛,别人就不敢鄙視你,笑話你。
于是當堂邑夫神采飛揚的,在學宮每年于孟夏舉辦的盛大的馬球賽上,成為領軍人物奪冠,得了皇家賞賜時,大家已經把他的糗事忘了,或者沒人再不識趣的提起了,畢竟都是讀聖賢書的公子郎君,也不恥揭人短。
吃辣是會上瘾的,即便是大熱天的。赢了馬球,大家給堂邑夫辦慶功宴,我們還是選擇在花小樓的包間吃鍋子,原汁原味的麻辣鍋子,兩頭遭罪,但依舊,死性不改!!!啊哈哈哈哈……
宮裡的事皆大歡喜,趁着兩位公主和幾位公主伴讀休沐的空檔,淑貴妃和賢貴妃連同公主在上林苑宣曲宮設宴邀請我和平安,順便一同檢驗太後壽宴歌舞。大型國宴的歌舞都是需要提前多次排演驗視的,能夠被邀請先睹為快是極大的恩典。
那日太子恰好在上林苑思賢宮會客納賢,漢家的德才雲集于此,學宮也有不少精英涉宴舌戰,堂邑夫踴躍參加,我和平安從宜曲宮出來,打算去三十六苑養馬所找鄭清,帶上他一起去思賢宮觀戰學習。兩位公主讀書讀得勤奮刻苦,非常上進,一聽也要去學習一番,便請淑貴妃應允,結果不允。
畢竟那是個男子集聚的地方,公主千金之尊,貿然現身實在不妥,賢貴妃考慮的周全穩妥,安慰公主說不用着急,這樣的集會,按例都是要把與會人員的言辭詳細記錄的,謄寫副本存放。回頭差人借來副本給公主賞析學習就是,不必親臨。
淑貴妃見女兒面露難色不應成,就故意說得更嚴重,道若是橫生枝節,于公主名聲有失,傷了皇家體統不說,還給太子招引口舌是非,享譽折損,父皇定會怪罪,生大大的氣,再不理她們。
啧啧,這招果然好使,但好使歸好使,她就不能不拿孩子爹吓唬孩子嗎,好不容易父慈女孝,非得胡說八道,這“橫生枝節”,從你這生的吧!這個淑貴妃其他的都好,就是教育女兒上,太黔驢技窮,就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