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了口,遲水就渾身僵住:糟糕!
不出所料,蕭鳴澗一下子就從心疼轉向了吃醋,把自己的手抽回,要往外走:“有人在叫喚,本王先出去了。”
“阿澗!回來。”
蕭鳴澗頓了頓,又開始緩步往外走。
“蕭鳴澗。回來。”
蕭鳴澗住腳,卻沒轉身。
遲水站起,到蕭鳴澗眼前,握着他的手腕,眨着眼睛看他:“以後我不說他了,好不好?”
蕭鳴澗将頭偏向一邊,刻意地“哼”了一聲。
瞧他這個樣子,遲水一面把他拉到有隔擋的牆邊,一面說:“幼稚。”
但她手掌住蕭鳴澗的腦袋,把他往下拉了些,接着便含住了他的唇。
遲水睜開眼睛看他,果然就見他臉頰漸漸上了紅,但眸子裡的壞情緒都沒有了。
遲水得意地勾起一邊嘴角,這一招果然屢試不爽。
蕭鳴澗的手剛貼上遲水的背,遲水就和他拉開了距離。
男人想把她拉回,她卻狡黠地笑:“有人來了。”
聽罷,蕭鳴澗走到窗邊,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半個人影,因而念叨:“何處有人?”
他回頭,卻見遲水已然重新坐回竈台前。
他笑得無奈,回到她身邊坐下。
遲水的手指在蕭鳴澗的指間纏繞,她這會很認真地答:“因為我不服。造就我慘境的謝家人還躺着吃喝生活無憂,我為何要自暴自棄死在那裡?我想過,哪一日就鬧他們謝家個底朝天。”
蕭鳴澗柔和地笑,看着她說:“如今,你真的殺出來了。”
遲水挑挑眉:“我猜到有這一日的。”
蕭鳴澗定定地瞧着,他身邊這位姑娘的眸子裡向來有堅定。
鍋裡的藥“咕嘟咕嘟”成粘稠狀,遲、蕭二人便把火熄了,找了鄒槐來,由他進行下一步。
藥液經過一晚上的放涼凝結,第二日時就被鄒槐分成許多的小丸子,裝到瓷瓶裡,讓蕭鳴澗帶入宮,給莊子上大家解蠱。
蕭鳴澗到顔春宮裡,把解藥分給莊上大家,又把同太子商量過後的處置告訴他們:因着他們将功補過,又出于被迫,也就不算助纣為虐,便打算将他們放出宮,任由他們去向何方。
人們聽了,都驚喜地互相對眼,幾乎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
蕭鳴澗又說了些話,要他們放心,便派人領着他們出了宮去。
顔春宮靜了下來,蕭鳴澗往皇後宮裡去,同母後說了一會子話,旁敲側擊了一番皇帝如今身體如何,此刻又在何處後,就行了個禮,從順瑞宮退出。
蕭鳴澗招招手,愉放的耳朵湊近,對他耳語了幾句,愉放點着頭,回道“明白”後便往一個方向去。
愉放還不曾走遠,蕭鳴澗又點了個宮人,對他又下了些命令,在他二人走後,蕭鳴澗才邁步往宮裡大牢走去。
在地牢的大門前站定,蕭鳴澗也不急着進去,而是又吩咐了一個人進去,把他要審的人單獨綁到了一個牢房裡等他。
做完了這些,蕭鳴澗就在陰影下站着,靜靜地等着愉放和那個宮人來回話。
宮人來的要快些,因着他請的是本就在宮裡的人。愉放則由于要出宮門而慢了些許。不過好在愉放騎馬向來是娴熟的,也就跑得快些,又給他請的人所乘的馬車開路,也沒比那宮人回來得晚。
這宮人請了人後,又按着蕭鳴澗的吩咐,先行過來禀告。
他對蕭鳴澗行行禮:“王爺,陛下馬上到。”
蕭鳴澗咽咽口水,小心地往宮人跑來的方向看去,忽然就有些局促。
所幸,愉放拉着那人,先過來了:“王爺,史官大人到了。”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給蕭鳴澗請安,蕭鳴澗點頭回禮。
終的——宮人走來的那處,浩浩蕩蕩過來了一衆人,前邊那個身穿黃袍,在一個老公公的攙扶下緩緩走來,他身後則跟着長長的一條宮女和宦官,為他拿着可能用上的物件。
這邊的幾個看到來人,都已做好請安的姿态。
蕭鳴澗瞥見了那邊的一隊人,連忙就閃進了牢裡。
外邊喊着:“參見陛下。”
蕭鳴澗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牢裡回響,他眼神晦暗,嘴角卻是有一絲不明的微笑——
好戲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