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蓮舟覺得臉上無光,卻又不能否認,隻得憋屈地點頭,遲良卻道:“你近來的長進卻是不小。”
作為被打的那個,賀蓮舟并不能為此感到開心。
遲良又道:“你和那個孩子……”
“與你們無關。”賀蓮舟道。
到魯國公府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魯國公府和安慶侯府的恩怨,如果不是因為母親與遲良假作夫妻之名一路到上京來,又因為遲良的原因使得母親的生命受到威脅,他本不願住進魯國公府。
許氏和遲家的血海深仇在他這裡連屁都不是。
如果有一天遲良要傷害越冬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拔劍相向。
冷衣和越冬告狀:“那個叫麒麟的打人去了。”
“打人?”越冬手裡拿着本不知道哪裡翻出來的話本,正看得津津有味,聽見冷衣的話也隻是随口回應着,根本沒往腦子裡去,等她翻過一頁,忽然坐直起來,“打人!”
别不是打的賀蓮舟罷。
麒麟默默出現:“不是你讓我去揍的嗎?”
越冬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她說:“你不是沒同意嗎?”
雖然要麒麟去打賀蓮舟這件事她已經忘記了,但是她清楚的記得麒麟嫌她給的銀子太少,當場就回絕了。
麒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言行不一的行為,頗有些放任自我的意味:“我就是去揍了。”
越冬算了算時間,有些心存僥幸地問:“這是第幾次去?”
麒麟掰着指頭算了一番,道:“記不清了。”
“你——”越冬想罵人,但這一開始是她自己的提議,剛開始還想花錢來着,後來雖然錢沒花,但是人畢竟已經幫她打了,她沒好氣道:“我謝謝你。”
麒麟接受她的謝意,道:“小事一樁。”
越冬看話本的心思都沒有了,不知道賀蓮舟知道實情之後,會是個什麼表情。
“以後不用去了。”越冬說,張庭舟又去了一趟潭州,她不信他什麼都沒有查到,攔着賀蓮舟來找她已經沒有了意義。
麒麟問道:“你知不知道遲良那個繼子是誰?”
越冬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别騙我。”
“我帶你去看。”麒麟走上來就要拉越冬,被冷衣攔了,越冬搖了搖頭:“我信。”
越冬失神地坐了一會兒,又問麒麟:“他考中了嗎?”
麒麟道:“沒,不過他繼父正給他找門路呢。”
“哎呀呀。”麒麟一副看戲的樣子,“也不知道你們倆這算是誰錯過了誰。”
冷衣聽得雲裡霧裡,便尋了個地方坐下,她在許逢予面前過了明路,倒是不用再像麒麟一樣窩在房梁上或是躲在陰影裡。
“閉嘴吧你。”越冬的涵養越來越差,她覺得遲早有一天她要做個潑婦,誰都别和她說話,誰都離她遠遠的才好。
麒麟和冷衣不合,他們兩人相互看不上對方,卻又做不到讓越冬放棄對方,隻能這麼相互不順眼着,偶爾挖個坑給對方跳。兩個人愣是鬧出了雞飛狗跳的動靜,越冬煩得不行,但是看在這兩個人有用的份兒上,都忍了。
冷衣坐在房梁上和越冬說話,“你已經知道了我的過去,不感到恐懼嗎?”
她手裡應該有一份文書,文書會詳細記載她做了怎樣的惡,但是她明顯感覺到越冬待她與初見那會有了些不同,像是在可憐她。
“文書上隻寫了的你做的事,沒有提起原因。”越冬毫不負責地猜測道:“或許你是被逼到絕路才做出這樣的事。”
冷衣道:“也許我生來就是這樣的人。”
越冬放下筆,他們總喜歡在她做事的時候打擾她,要定個規矩才好。
她捧了碗茶喝,“那我可不得敬着讓着,萬一惹怒了你,你心情不好就把我給殺了呢。”
冷衣從高處看下來,眼裡都是審視,“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些人遇弱則惡,遇強則軟。你越是恭恭敬敬地擡舉着,對方便越不将你當回事,殺了也就殺了。”
越冬聽她這話裡的意思,擡頭看了上去:“所以……你希望我待你差一點,呼來喝去随意打罵?”
雖然不理解,但是越冬覺得自己可以滿足她:“我沒問題。”
冷衣無語地閉上眼睛,結束了這段對話。
但是越冬還有話說:“商量一下。”
冷衣又睜開眼睛,越冬說:“以後我畫畫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她的脾氣又被磨平了許多,從前要是有人這樣打擾她,她絕對要發火罵人,但是在許侯府裡被打擾了好幾次了,她都沒發火。
可見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當然現在她醜話說在了前頭,再來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