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月外出歸來,從隔壁镖局得知了越冬在她不在的期間幹的事,當即殺到許侯府來,和冷衣對視僵持半天,最後要把越冬帶起走,竟無人攔她們。
越冬笑而不語。
梁稚月覺得她還算乖覺,回到布坊就投入到新一輪的忙碌中。
晚上許逢予來接人,梁稚月才知道上午越冬那個笑是什麼意思。
許逢予道:“人還沒有找到,你夜裡必須在侯府休息。”
梁稚月隻能放人。
越冬和許逢予說:“你們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許逢予倒是不瞞她:“有一點,不多。”
“什麼時候是個頭?”越冬問。
“沒有盡頭。”許逢予道,“這種事情沒有盡頭,也不會結束。”
許逢予把越冬送進院子,走了沒多久就被張庭舟攔住了,“借你的人用一用。”
許逢予不知其故,卻還是應了,張庭舟當即就往越冬的院子之外布防,而後扯了塊布巾遮住臉,翻身躍進越冬住處。
冷衣和麒麟都察覺了來人,張庭舟直直沖着麒麟而去,冷衣就沒有去交手,而是護在越冬身邊。
越冬往前走了幾步,那兩人就打到了院子裡去。
冷衣道:“這人身手倒是不俗。”
若之前來殺越冬的是這種級别的,隻怕她就見不到陽光了。
越冬皺着眉看了一會兒,麒麟不知從何時已經用黑布蒙上臉,不叫人看見他的臉。
許逢予站在遠處看着,許乙在一旁冷汗淋淋,大小姐身邊還有這麼一号人物,他卻完全沒有發現,更不知道這個人在府裡多久了,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侯府的防衛在他眼裡如同無物。
“去叫許鳴來,今日再把人放走,安慶侯府以後就真沒臉見人了。”
許乙低着頭去了,越冬這裡調動了人,許鳴就得了消息,也過來查看情況,迎頭遇上一臉菜色的許乙,還有心情調侃:“那位大小姐又鬧騰什麼呢?”
許乙苦着臉:“你趕緊調人過來吧,前兒當着世子的面消失不見那人出現了,就在大小姐那。”
許鳴立時肅了神色,當即就叫人去調人過來,自己和許乙急急趕回許逢予身邊。
麒麟和張庭舟還在打,一個拿不下人,一個走不脫。麒麟沒有用他的劍,用的是一柄小臂那麼長的短刃,張庭舟沒有帶着武器,許逢予抽了一柄侍衛的刀給他,兩人打得十分激烈,卻誰也傷不了誰。
越冬這裡打得熱火朝天,侯夫人過來還被攔住了,她擔心越冬受傷,将人喝退了就急急往這裡跑。
她帶着許月觀進宮謝恩,及笄那日宮裡有賞賜給兩個姑娘,按規矩要去謝恩,但是越冬不去,她隻能帶着許月觀一個人去了。
侯夫人見了院中情形才稍稍放下心,越冬好好地待在屋子裡,沒傷着她,隻是人在院子裡打,恰好攔住了他們過去的路,隻能遙遙相望。
她問許逢予:“怎麼回事?”
許逢予也問她:“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許逢予又道:“抓人,娘莫急。”
侯夫人盯着看了會兒,是兩個蒙面的人在打鬥,侯府的侍衛們卻都沒有動手:“這是要抓誰?”
“黑衣服那個。”許逢予道,隻是侯夫人眼神不太好,天色又暗,一時分不清誰是才是那個要被抓的黑衣人。
許逢予看侯夫人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便道:“娘今日入宮想必勞累,且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侯夫人看着焦灼的戰況,擔憂不已:“我怎麼放心得下。”
許逢予看張庭舟那一時分不出勝負,也無生命危險,便問侯夫人:“方才見娘眉間都是憂慮,是今日宮裡發生了什麼嗎?”
侯夫人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越發愁苦:“今日娘娘問起越冬,問她為何不進宮謝恩,我隻得說是病了,娘娘又賞下許多藥材,說是等她病好了,定要帶去見她。”
許逢予看向對面,越冬支着臉看麒麟和張庭舟打架,問一旁的冷衣:“他們能分出勝負嗎?不會要打一晚上吧。”
冷衣道:“不動真格怕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動真格呢?”越冬問。
“兩敗俱傷,或死或殘。”
那打架的兩個人都朝冷衣看過來,冷衣倒是不懼他二人,反正要跑的不是她,要抓人的也不是她,她就是個看戲的。
張庭舟卻在這個時候退了,他一退,先前布防好的侍衛就圍了上來,将麒麟困在中間。
張庭舟暗道麻煩,許侯府這些人與他不熟,難以配合得當,而他此時在許侯府裡又不好用自己的人。
許逢予一直沒有動作,他拿不準越冬的态度,這個人在她的屋子裡,她應該知情,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張庭舟,而是隻在一旁看着。
“别傷了人。”許逢予囑咐道。
侯夫人疑惑不解:“為何不傷?他不是沖着越冬來的嗎?”
“不是。”許逢予道,“娘可還記得此前我重新布防了侯府?”
侯夫人點頭,許逢予又道:“那時候我覺得府裡有人卻沒找着,後來叫他跑了。”
侯夫人看向麒麟:“就是他?”
“是他。”
侯夫人看了一會兒,道:“他和越冬認識?”
許逢予搖頭:“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