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秦文?”許逢予知道這個人。
越冬自然不必給他解釋誰是蔣秦文,而是繼續道:“我不知道他們的話裡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人我帶來了,你問。”
“你幫我找到他們,我就跟侯夫人進宮謝恩。”越冬說,“我保證不主動惹事,能忍的我都忍。”
許逢予聽到這話,心上一陣刺痛,他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更不需要你用這件事來跟我做交易。”
“隻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許逢予說。
越冬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我在得到他們不在潭州的消息時,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
許逢予暗自咬緊牙,沒有出聲。
越冬說:“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們。”
“懷疑你們殺了他們。”越冬的聲音壓在許逢予的肩頭,他忽然覺得這輛馬車太小了,讓他連呼吸都顯得困難,看來還是要給越冬換輛大點的馬車,不然多壓抑啊。
“好。”許逢予的聲音澀啞,“我去找。”
“要快。”越冬提要求。
“好。”許逢予還是道。
越冬不知道她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松一口氣,人還沒有消息,許逢予答應了她的要求,她其實還是應該提着一口氣着急,但她潛意識裡卻又覺得,許逢予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許逢予緩了緩心緒,和越冬道:“你先回去,我這就去安排。”
又安慰她:“你不要着急,真要是蔣秦文其實不算是壞事。”
越冬瞪起眼睛:“那可是土匪。”
許逢予道:“蔣秦文名聲在外,來去由人,從不強求。”
“可他是土匪。”越冬還是說。
許逢予看她的樣子知道現在說不通,于是也就不再勸了,他要下車,越冬卻又拉住他的衣袖,道:“如果有人假借蔣秦文之名做了這件事呢,又或者是蔣秦文敵對之人故意為之,再嫁禍于他呢?事情是不是會更糟?”
許逢予坐了回來,“這些事由我去判斷。”
“我跟你保證,會把人好好帶回來給你。”許逢予道。
越冬對他的保證其實有保留,但是她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連基本的判斷都無法做出。
“好。”越冬道,她放開許逢予的衣袖。
許逢予跳下車又上了馬,囑咐許乙好好保護越冬,就帶着越冬從渡晴哪裡得來的兩個人走了。
許乙在馬車外候了半晌,沒敢開口催,越冬平複了心情,叫許乙去安慶侯府。
許乙聽到這個地方還想了下這是哪裡,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那不就是自家侯府嗎?莫非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位大小姐竟然主動提出要回侯府去。
他雖疑惑卻知道不能問,一問就要壞事。
越冬頭一次主動去尋侯夫人,把侯夫人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越冬說:“我的病好了,可以進宮謝恩了。”
雖然她連宮裡賞賜的東西都還沒見過,但是沒關系,磕頭跪拜而已,她可以。
侯夫人這回呆得更久,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身邊的侍女給了她個肯定的眼神,她才敢确定。
“好、好、好。”侯夫人說,“我這就向宮裡請見。”
侍女攔着她,道:“怕是急不得。”
侯夫人不解,那侍女又道:“大小姐頭一次進宮,宮裡規矩大,又都是貴人,若是叫人挑了刺,豈非壞了小姐的名聲。”
她也不敢說怕自家大小姐不懂規矩,見罪于貴人的話,隻敢委婉地提醒侯夫人。
侯夫人點點頭,“是這個理。”她看了一眼越冬,卻愣是沒敢提叫越冬學規矩的話。
越冬卻道:“我可以學。”
侯夫人更是高興,又說了好幾個‘好’字,她道:“府裡有位供養着的嬷嬷,對宮中諸多禮儀十分熟悉,明日請她前去教你。”
“不難的。”侯夫人道,心裡卻想着要去見一見那位嬷嬷,越冬這裡不必挑剔,學個大概應付了這一回的謝恩也就是了。
越冬沒有意見,起身走了。
侯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抓了侍女的手,問她:“方才來的是越冬吧?”
侍女道:“是大小姐。”
“她答應進宮謝恩了對吧?”侯夫人又問。
侍女笑道:“是,還是大小姐主動提及。”
侯夫人再問:“我說明日叫人教她規矩,她也應了?”
“應了。”侍女答道。
“謝天謝地。”侯夫人雙手合十,“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她的女兒終于軟化,不再與他們像是陌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