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對他有一丁點的改觀,倒也不是那麼沒腦子,但是他這一通風報信,越冬就沒有下定決心讓她沖出去。
不然現在也不會在這裡躺着了。
冷衣一滞,那估計就得在哪個破廟裡躺着了。
她想了想,沒再和麒麟說話,徑自消失不見。
梁稚月的車夫看她吃虧,甩着馬鞭沖過來幫忙,這是個從潭州帶過來的人,對梁稚月忠心耿耿。
冷衣出現得突兀,她兩隻手壓在兩個小厮身上,這兩個人怎麼扭動都掙脫不開,最後栽進了雪裡,半天爬不起來。
冷衣朝梁稚月示意了一下,讓她跟着她進去,門上的人都不敢攔她,這女子一向神出鬼沒,又武功高強,許逢予都待她有禮,府上仆從更不敢造次。
本以為她守着越冬不會出來,誰知道她突然就出現了。
梁稚月走得很急,路她認識,邊走邊問冷衣:“怎麼回事?高千枝死了,是不是和越冬有關?方才為什麼說不見我?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事?”
過年前越冬就和她說過要去宮裡做許侯府的大小姐,還要去看高千枝為除夕宴編的舞。
怎麼才過去了幾日,高千枝就死了,越冬還‘避而不見’。
冷衣道:“我沒進宮,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除夕那夜她最先出來,整個人跟丢了魂似的,回來後,大半夜的起來洗鬥篷,第二日捧着鬥篷去衛将軍府找人,得知高千枝被丢去焦溪灘喂狗,又要夜闖城門,後來那個姓楊的出去了,她被許逢予打暈帶回了許侯府。”
最後說:“起了高熱,人還沒醒。”
冷衣講話沒有重點,就純粹地叙述了一遍她看到的事情,對于她慫恿越冬出城的事是半點也沒提。
梁稚月聽得心緒起伏不定,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懂,連起來又都沒頭沒腦,她隻聽懂了最後一句。
人發燒暈着。
侯府裡雪清掃得還算及時,大部分路上都沒有雪,隻是臨近越冬住處時,許是因為偏僻,路上就又有了積雪,梁稚月走得急,幾次差點滑倒。
越冬不管事,侯夫人安排過來的侍女們漸漸随性起來,背後抱怨也不避着些。
“也不知道這位主什麼時候能消停點?”從她回來之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停過,回回攪得她們挨罵。
這兩個小丫頭正熬藥,從昨夜開始藥爐就沒熄過,不知熬了多少回藥,就沒真正喝進去一口,累得她們做無用功,讨不着好,挨罰卻絕對少不了她們。
“還以為能好好過個年。”另一個也說,誰知打從大年夜裡起,他們就沒好好歇過一覺。
“隻盼着這回結束了,能安分些吧,到底是小地方養大的人,一點規矩都沒有也就罷了,竟不知道孝敬理解父母,整日裡隻想着自己快活,絲毫不顧及我們的死活。”
梁稚月木着臉聽了全部,她問冷衣:“她們總這麼抱怨越冬嗎?”
冷衣道:“什麼抱怨?”她覺得說的都是實話,也沒什麼大不了,越冬自己都不在乎。
兩個丫頭又熬好了一副藥,相互推脫着讓對方去送,最後兩人誰也不讓誰,就一塊去了,端着藥進了越冬的房間,驚喜的發現這位主子真消停了。
更準确點來說,是人不見了。
原本在屋子裡伺候的人都暈倒在地上,越冬那個厲害的侍女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醒了一起走了,還是被她帶走了。
兩個丫頭吓得瑟瑟發抖,這下闖了大禍了。
梁稚月和冷衣進來,更是把她們吓得摔了藥碗。
冷衣還在這裡,那就說明越冬不是她帶走或是一起走的,越冬在許侯府裡消失不見了。
一個丫頭驚叫着沖了出去:“侍衛!侍衛!大小姐不見了!”
許乙帶着人快速跑了進來,看了屋子裡的情形,見冷衣在,要問她,被她的臉色駭得不敢開口。
他叫這兩個丫頭去把院子裡的都叫起來,先在院子裡找,他們先前在外圍守着,沒見着有人出去,隻怕人還在裡頭呢。
但是越冬還暈着,冷衣也還在,到底是誰帶走了她呢。
他不敢耽擱,即刻去回禀許逢予,又吩咐人盯緊了,他咽了咽口水,大冷天的被汗濕了衣裳。
越冬要真在許侯府丢了,他沒臉了事小,侯府有了漏洞事大。
冷衣咬牙,好個麒麟,竟然敢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