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花歪着頭想了一下,道:“你和安慶侯府并不像表面上這樣是一家人?他們在用越夏他們控制你。”
越冬驚訝她這樣敏銳,一針見血的說出問題的根本所在,越冬示意她噤聲,最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隻當做不知道最好。
梁小花低着頭看了會兒那根簪子,“可是我答應越夏了。”
越冬也不想阻止越夏和梁小花的友情,但是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你今日來見了我,雖說故意制造了巧合,但是許逢予是個謹慎的人,你見了越夏又巧遇了我,而後再回去找越夏,他必然生疑。”
梁小花有些傷懷,可見她和越夏的确很合得來,“那你們就這樣一輩子不能相見嗎?他們可是把你養大的人啊。”
“是啊。”越冬說,何小芝是給了她生命的人,她卻不能護她周全。
“再等等。”越冬道,她從未放棄過,雖然機會越來越渺茫,但她還是會走下去。
“她們活着,我也活着,這就已經很好了。”越冬擡手揉了下梁小花的頭,安慰她,“我都不難過,你難過什麼?”
梁小花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問越冬:“這根簪子怎麼辦呢?”
“你留着吧。”越冬道,“等以後你們有機會相見,再還給她。”
梁小花将這根素銀簪子細心地收好,再擡起頭來已經看不見傷感,她大聲道:“我今天要吃二十道菜!”
越冬笑着應了。
然後坐在桌子旁邊驚訝得合不攏嘴。
她是真吃啊。
梁小花對這家酒樓很熟悉,一進來就飛快的點了菜,全是肉菜,最後還貼心地給越冬點了一盅粥,還是肉粥。
她在那大快朵頤,越冬甚至沒敢下筷子。
怪道人家長得高長得壯,她要也能這麼吃……她吃不了這麼多。
越冬熄了向她看齊的念頭,她還是慢慢來吧,小時候能不能吃飯都是個問題,現在好歹能吃飽了。
梁小花吃飽喝足就和越冬告别,她還傷心着,到最後才想起來問:“那日梁姑姑來尋我娘,說是你丢了要找你,後來又說你回來了,是誰找到的你?”
她要去和對方一決高下。
越冬道:“我自己回來的。”
梁小花打了個飽嗝:“你不是燒暈了嗎?”
“後來醒了。”
“哦。”梁小花郁悶的走了,她的船隊啊,徹底沒了。
梁小花帶來的消息讓越冬又擔心又欣慰,她不敢過問鄭家的事情,當他們不存在才是他們才能好好活下去。
也因為這件事,越冬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情,尋了個茶館聽了半日的說書,踩着宵禁的尾巴才回去。
院子裡站了一排銅牆鐵壁一般的人,個個兇神惡煞,神情肅穆,伴着旁邊幽暗的燭光,越冬有種誤入閻羅殿的錯覺。
許乙帶着人迅速消失,天哪,老夫人終于要對這位我行我素的大小姐出手了嗎?
可快些管管她吧。
越冬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看了兩個來回,确定自己去床上睡覺的路被堵死了。
她現在在考慮,是讓冷衣把這群人打敗,還是扭頭出府去尋個地方睡覺。
又聽得後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好,出府的路也被擋住了。
她搞不懂這位老夫人在想些什麼,這樣為難她有意思嗎?
誰知那堵銅牆鐵壁中間走出來個人,竟不是沖着越冬來的,對方朝着冷衣抱拳:“今日南院兩個武婢敗于姑娘之手,南院武師特在此等候,請姑娘賜教。”
冷衣本懶懶散散地跟在越冬身後,她跟越冬時間久了,行事作風越來越像她。
此時聽到對方要挑戰,才直起脊背來。
越冬一聽原因如此,心生不悅,難得發火:“這就是你們堵在這裡的原因?”
領頭地朝越冬彎腰行禮,“這是南院的規矩。”
越冬罵道:“南院的規矩跟我有個屁的關系,趕緊滾。”
冷衣之前受過傷,雖說也吃了藥,但是她對外傷内傷的了解有限,冷衣又不是個會叫苦的人,尋常人也就罷了,看今夜這陣仗,他們别是想一個接一個來,耗也把冷衣給耗死才算了。
對方道:“大小姐是府裡的主子,一日不入南院,我們就都是要低頭俯首的奴才,等來日大小姐至南院學藝,也是要守南院規矩的。”
越冬不再廢話,從旁邊拔了一把刀出來塞進那人手裡,指着心口的位置沖着他道:“來,往這捅。”
“隻要我死了,你們愛怎麼着怎麼着。”越冬沒有聲嘶力竭的喊,她聲音隻比平常大些,聽得出來有怒火,但是又不曾完全失去理智,“但隻要我活着,誰的規矩都别來束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