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冷衣的行為,她在面具人給她的文書上看到過,如今親眼見了,感觸不是特别深,也許是因為當時她滿心都在想着如何應對,一時分不出心神來害怕恐懼。
畢竟從遲曲曾經做過的那些無腦發瘋的事情上來看,他極有可能在被激怒之後,發瘋殺死在場所有人。
越冬的反應開始變得遲緩,過了一會兒才‘哦’了一聲,但是完全沒有回答冷衣的問題。
她在想接下來的事。
她已經把遲曲給惹毛了,他後續的動作很難預料,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短時間内遲曲騰不出手來理會她。
李汝義歸來的事情足夠他頭疼,而付大人的暴露則更會令他焦頭爛額。
再者,以她今日在遲府門口的做派,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京兆府和衛軍必然不會吝啬言語渲染,到時候公主想必也不會再想找一個聲名狼藉的姑娘做兒媳。
今日這件事做得雖然急,但回報應該也不小。
至于其他人會不會頭疼就不關她的事了。
她折返梁氏繡坊的時候,小蔣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百姓們把李汝義送到了宮城門口,都聚在那裡不走,皇帝果然召見了他。
禁軍也不敢強行趕人,隻能臨時征調人回來加強防衛,遲靖忙得滿頭大汗,李汝義都進去好一會兒了,他爹才姗姗來遲,臉色也極為不善,父子二人不及多說,皇帝急召遲曲的人就趕到了宮門口。
遲曲給了遲靖一個眼神,遲靖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仍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宮城門被堵得水洩不通,早上就進了皇城的許逢予和張庭舟都還沒有得到越冬上門挑釁遲曲的消息,隻是對遲曲來遲略有些奇怪。
宮城内的較量跟越冬關系不大,她也管不到,她自己的事情都還是一團亂麻,且做好眼前的事罷。
“越冬姑娘。”小蔣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比她将整個營救過程告訴越冬時更要認真。
在離開了李汝義之後,她趕去了她們所有的據點,她的老大并沒有再到上京來,也沒有隻言片語給到她,她和還在上京裡的人碰了個頭,誰都沒有頭緒,于是她決定來找越冬。
越冬聽了她的來意,對她問自己一個外人她家老大是不是不要她了這件事感到費解。
她才剛剛挑撥了遲曲和他的侍衛之間的信任關系,現在她跑來問她這個問題,越冬有種再挑撥一家的沖動。
她一定會表現得比剛才更好。
小蔣眼巴巴地看着越冬,越冬今日耗費太多精神,現在有些精力不濟,人也有些頹,窩在矮榻邊上眼睛都睜不開。
“你老大走的時候怎麼交代你的?”越冬有氣無力道。
小蔣正襟危坐,回答道:“老大說聽你的。”
她這會兒答得毫不猶豫,答完了想起來之前她可是一點也沒聽越冬的,臉色便有些讪讪。
越冬睜開疲累的雙眼,滿眼都是譴責,小蔣低着頭妄圖把自己塞進肚子裡。
她就在老大的交代上有了一點點自己的想法,真的就一點點而已。
“那你換一個老大吧。”越冬說。
小蔣天都塌了,“我到哪裡去再找這樣一個老大呢?”
“那不就得了。”越冬道,“少動動你的腦子,多聽聽你老大的話。”
小蔣再遲鈍也反應過來越冬在嘲諷她,但是她無法反駁,她老大讓她聽越冬的,而越冬所說的也都應驗。
“李相已經進宮面聖去了,他怎麼還沒放出來?”小蔣道,她還去了衛将軍府大牢門口看了,那一點動靜也沒有,麒麟根本沒有被放出來。
越冬無奈:“張庭舟還被困在宮城裡出不來,誰敢放他的犯人。”
小蔣又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出來放麒麟呢?”
“這還要看你家李相會不會記得給這個倒黴的人求情。”越冬說。
張庭舟出不出宮城來還在次要,主要是他們劫牢的罪行闆上釘釘無可否認,并不是說李汝義歸來麒麟就可以無罪釋放。
這事吧它各論各的。
但要是李汝義給麒麟求情,那就另說。
求情這件事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皇帝并不是真的想殺了李汝義,又或是說皇帝暫時還殺不了他,還不得不善待他。
越冬覺得就李汝義歸來這聲勢大概率是後一種。
當然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告訴小蔣了,不然她又要面對一連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