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道:“可以。”
“那走吧。”越冬說。
冷衣有點猶豫:“你也去?”
“不可以嗎?”越冬問,她以為冷衣大戰之後力有不逮,那她也可以不去。
冷衣想了下,道:“也不是。”
夜裡山風寒涼,别再給她吹病了,不過她執意要去,那去就是了。
冷衣拎着越冬在樹叢中穿行,沒驚動任何人,麒麟不在先前的位置上,冷衣先去看了他們殺掉那個射箭人的位置上,那裡被人處理過,如果不細細探查,很難察覺不對。
之後才抓着越冬去找麒麟。
越冬對血腥味敏感,冷衣帶着她站在一個狹小的山洞門口時,她就聞到了血的味道。
如果楊笏的人細心點,上心點,也許已經找到了人。
而許侯府接應的人還沒來得及過來探查。
冷衣牽着越冬走進去,先看到橫在地上的屍體,再往裡一點是坐着的麒麟,這山洞矮小,越冬都要微微彎着腰,麒麟應該是爬進來的。
他見了越冬,微微動了一下,越冬蹲到他身邊去,冷衣去看那具屍體,眉頭微微皺起。
這具屍首和方才那些死士不太一樣,不是訓練出來的人形殺人武器,他手指上帶着講究的扳指,雙手也保養得很好,若不是一身夜行衣,說是哪家的貴公子也不為過。
越冬伸手戳了一下麒麟的臉,麒麟垂着眼眸看她,沒阻止她的動作。
“不是讓你養傷嗎?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麒麟緩緩道:“我看見這邊山上有人發了信号,瞧着像你來的地方,就過來看看。”
又輕笑了一下:“誰知道倒黴的人真的是你。”
越冬道:“看起來是你比較倒黴。”
冷衣聽她不問重點,盡說些有的沒的,不由插口道:“地上躺着這個你認識?”
那兩個閑聊的人都看過來,麒麟坐直了點,道:“不算認識。”
越冬接話:“你蹲過他房梁?”
麒麟被嗆得咳嗽起來,竟吐出一口血來,将越冬吓了一跳,抿了下嘴不敢說話了,又覺得就這麼幹看着不太好,伸手輕輕順了順他的背。
麒麟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又道:“這是皇後的弟弟。”
“皇後?”越冬一腦門子問号,“我沒招惹她吧?”
說完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心來,高千枝的死會不會和皇後有關系?
如果是因為高千枝的話,皇後對她出手似乎也可以理解,可是楊笏做的事情比她還要過激,既然要動手,為什麼不先對付楊笏呢?
楊笏所擁有的力量可比她大多了。
又或者和皇後沒有關系,是皇後的這個弟弟要殺她,這就更莫名其妙了,她壓根就不認識皇後的弟弟。
越冬想不明白,幹脆也坐在了地上。
她不出聲,冷衣又問:“他有什麼不對之處?你為何要帶走他的屍體?”
麒麟沒答,出聲的是越冬:“皇後的弟弟來殺我,這件事情一旦公之于衆,我不可避免的就要和皇後站在對立面上,而皇帝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廢後,哪怕最後在表面達成和解,但隻要皇後還在位一天,對我來說就極為不利。”
“最重要的是我還不知道到底是皇後要殺我,還是皇後的這個弟弟要殺我,他們對我出手的原因又會是什麼?未知的事情才最不可控。”越冬道,“如果隻有許侯府也就罷了,皇後要殺我這件事暴露,許侯府也不能置身事外,但問題是楊笏的人也在,我無法判定他會怎麼想,所以這個人不能出現。”
冷衣聽完了,分了個眼神給麒麟,麒麟沒注意到,他還看着越冬,冷衣又指着地上的屍體道:“那他怎麼辦?”
越冬眉頭緊鎖,真是麻煩。
這個人活着麻煩,死了也麻煩。
“剁了吧。”冷衣看越冬為難,就建議道。
越冬目光發直,剁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皇後總不至于自爆這個弟弟來埋伏她,要她把人給交出來。
死了也就隻能是死了。
而且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毫無對證。
“不太好。”麒麟唱反調,“既然做了就做周全,僞裝成被野獸給咬死了才能撇清嫌疑,正好他帶着弓箭,來日也有說法。”
越冬看了眼坐着一直沒動過的麒麟,再看一眼渾身是血的冷衣,再想想自己,最後道:“還是毀屍滅迹吧。”
僞裝是個大活計,她又不想許侯府摻和進來,僅憑他們三個容易出纰漏。
冷衣得意地看了麒麟一眼,拖着那具屍體走了。
越冬取了那枚扳指下來收好,這件事總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