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舟回歸朝堂,似乎給了上京人一種,啊,好像天塌到他那個高度就停止了的感覺呢。
被越冬遇襲吓到不敢出門的人們又開始頻繁地四處郊遊,不過隊伍裡都多了許多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的小厮随從。
并不是誰家都可以像安慶侯府和遲家那樣養許多侍衛,朝廷對官員家中可以持有的侍衛數量有一定的管控。
許遲兩家屬于管不了的那種,你前腳裁了哪家的武裝力量,後腳可能就會被另外一家給滅了。
皇帝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而且就算他真的下旨裁撤了,這兩家也未必就真的聽話。
越冬已經很久沒有出門閑逛,街上不會因為少了她而變得蕭條,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她眼裡構成一副巨大的畫卷,她好像不再能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公主和皇後吵架?”越冬靠在窗戶邊上,聽着高若遊說話。
“是這麼說的,不過具體為什麼而吵,卻無人能說清楚。兩人揮退了伺候的人單獨說話,後來不歡而散,皇後還叫了禦醫,這幾日都稱病不見命婦。”高若遊道。
尋常人家的嫂子和小姑子有龃龉也就罷了,在皇家,皇後和公主之間并沒有利益沖突,怎麼會吵起來呢?
而且皇後嫁給了公主的兄長,公主嫁的又是皇後的弟弟,這樣的關系,隻會将承恩公府和皇室綁得更緊,雙方利益完全一緻,這些年也沒紅過臉,好端端的這麼吵起來,實在叫人費解。
高若遊将近來的各色消息攏了攏和越冬說了個大概,越冬感興趣的她就細說,不感興趣的就簡說,越發有模有樣。
麒麟的傷好了大半,自被皇帝的暗衛圍在許侯府之後,麒麟就沒再回梁稚月的店裡,但是那間屋子倒是一直留着給他。
麒麟等高若遊說完了之後,才和越冬道:“我大概知道公主為何非要聘你做兒媳了。”
越冬問:“為何?”
冷衣和高若遊都感興趣地看過來,麒麟道:“公主覺得你命夠硬,扛得住她兒子的命。”
越冬面無表情地聽着,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高若遊道:“我也聽說過類似的話,說是公主之子命硬,才會一連克死許多未婚妻,公主請大師合過你和張公子的八字。”她又解釋道:“合過安慶侯女兒和張公子的生辰八字。”
如果越冬确是安慶侯的女兒,與張照臨合的生辰八字就是她的。
所以當初皇帝會起給許月觀和張照臨定親的心思,就是因為公主合了他們的生辰八字,當時合的必然不會是許月觀真實的生辰八字,隻會是越冬的。
緊接着路樊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他沒法打消公主的念頭,公主為着大師對兒子的批命都快瘋了,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于是路樊就把越冬給拱了出來,許月觀不再是安慶侯的親生女兒,自然也就不是公主要給張照臨尋的良配。
高若遊道:“當時合生辰八字的具體内容暫且不為人所知,但是據說公主得到消息之後,很是開懷,沒多久皇帝就同安慶侯提了這事,不過最後不了了之,直到安慶侯将姑娘你帶到了上京。”
“這期間,張公子還定過一門親事,那位姑娘定下親事不久之後就突然得急症死了,之後公主便一直沒有再給張公子定親了。”高若遊說道。
“呵呵。”冷衣冷笑,“她那兒子就是天生孤寡的命,竟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害别人家的姑娘,真是蛇蠍心腸。”
越冬支着下巴看冷衣,“你信命?”
冷衣白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公主信佛,且她自己也有一個活不過二十歲的批命,但她不僅活下來了,還生了個孩子,至今還健在,那大約是有人替她破了局。
而今她兒子也和她一樣的命格,且還比她更兇險些,畢竟她隻和承恩公次子訂過親,後來順利成婚生子,但她兒子這都害死七、八個女子了。
若果真如此,公主那麼執着的想要她做兒媳就有了解釋,而她一次次化險為夷都變成了佐證命硬這件事的證據。
也是公主認定她就是安慶侯之女的證據。
越冬抱着頭,這是要搞死她啊。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要想破局難道隻能一死嗎?
天殺的公主,你兒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還有皇後,簡直更是莫名其妙,她也沒招惹她,怎麼就到了要殺她的地步。
若真是和高千枝有關,那麼高千枝之死背後所隐藏的秘密可就太大了,以緻于皇後一丁點風險都不想冒,哪怕會直接和安慶侯府站在對立面也要對她出手。
但問題是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越冬郁悶得如同豔陽下唯一一塊被烏雲遮蓋的地方,麒麟在一旁看得好笑,他道:“我去宮裡瞧瞧?”
幫她找找原因。
越冬悶悶道:“别作死。”
麒麟現在和她綁在一條線上,在張庭舟那裡麒麟基本已經算是她的人,他做了什麼,都可以算在她頭上。
就憑張庭舟對皇帝的忠心,除夕夜都不許冷衣進皇城,這要是被他知道麒麟悄摸着進了後宮,還不得把她吊起來打。